周雄安本来比老爷子能小几岁,按理说他这时候也不应该退下来,可这两年他身体每况愈下,大抵是儿子瘫痪在床的那几年造成的。
他如今也这般年纪了也没有了当初的心劲,只想在家含饴弄孙,享受每日跟妻子养花逗狗的生活。
老爷子这边在追忆似水年华,老太太那边也不遑多让。
“池姐,没想到这时间一晃大半辈子都过去了,想当初我们那日子过的苦的啊,我每次一想起都忍不住想哭。”
“可不是咋的,我那时候父母双亡,我都感觉天都塌了,是党把我们从苦难中解救出来了,才渐渐有了我们现在的好日子。”老太太也颇为感慨的唏嘘道。
“池姐,我听说你找到你失散的哥哥了,到底是咋回事啊?”
黎英对于老太太的事那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她可知道前些年找哥哥几乎是池姐的执念,所幸现在找到了,真是令人欣慰的事情。
“说来也得亏了小圆子,那天我们去供销社买东西的时候有个售货员对我们横眉竖眼的。小圆子忍不住说了几句,那姑娘还来劲了,辱骂小圆子,小圆子就把她揍了一顿。”
老太太现在提起她当时骂小圆子的话还恨的牙痒痒。
“打的好,都说是为人民服务,有些人眼睛都快长到天上去了,太不是东西了!”
提起售货员黎英也想起之前他们军区的那个刘艳红了,很是气愤。
她接着问,“那跟找你哥哥有什么关系啊?不会是你哥哥家的后辈吧?!”
“你算是猜着了,可不是咋滴,她竟然是我哥哥的亲孙女。
小圆就把她打了之后,她的三叔出来给她打抱不平,那个仗势欺人的样子啊,当时可把我气坏了。
我就要冲上去把他的脸给挠花的时候,就感觉他跟我的哥哥眉目之间有些相像,后来调查之后就现,他爸爸就是我那失散多年的哥哥。”
老太太讲到这里眉头不禁又皱了起来。
黎英看到她的神色有些不对,不禁担忧的问道:“照你刚才讲的那样,这叔侄两个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你哥哥的品性怎么样?可别长歪了。”
“我哥和他大儿子一家人都挺老实本分的,只有他二儿子和三儿子他们两家人不是个东西。
之前那个老三还带着我哥哥上军区大院去了,想让我给我大儿媳求情,好让他重新再回到百货大楼上班呢。
那个女售货员叫侯翠翠,更不是东西!有一天来大院找我,说的那个可怜兮兮啊,我一时心软就把她带到家里去了。
可她竟然提出要住在我家的要求,我家是军区大院啊,可不是什么人随随便便就可以住进去的。
我不同意,她就恼羞成怒把我推了一个大跟头,喏,就这里,头直接就给磕出血了。”
老太太说完就把自己的头往上撩了撩,露出隐隐约约的一道疤,只是那道疤仔细一看就看出很长一道,可想而知当时的情况肯定十分凶险。
尤其是老太太还上了年纪,要是一个弄不好很有可能直接人就没了,可见那人品性有多坏了。
黎英伸手摸了摸老太太额头上的伤疤,气的浑身直打颤,怒骂道:“这世界上怎么有那么坏的人呀?你好歹还是她的亲姑奶奶呢?怎么能这么对你下这么重的手!”
“算了,不提她了,一提起她我心口就疼。”
老太太说着就抚了抚自己的胸口,接着黎英就是好一通的安慰。
再说沈婉儿和徐佩云这边。
她们这边主打的就是一个商业互捧,最先开口的是徐佩云。只听她说道:“姐姐,你到底是怎么培养孩子的,怎么个个都是这么优秀啊?这让我好生羡慕。”
“嗨,还能怎么培养啊,说起来,这几个孩子还真没费多少心,他们都是自个管自个的。
我听小圆子说,咱家小风和小雨也是个顶个的优秀。你还羡慕我干什么呀?你自己生的孩子也是人中龙凤呢!”
“他们还算是优秀,可跟咱们家小圆子和他汤麒汤麟两个哥哥一比,他们那个优秀就不算什么了。
我可听说汤麒和汤麟在部队表现的十分突出啊。”
“那两个从小鬼主意就多,在家都不听我和他爸的话,只有他妹妹说的话他们当成圣旨,别人谁说话都不好使。”
沈婉儿话虽说得十分嫌弃两个儿子的样子,可眉目之间的欢喜却是怎么都藏不住的。
徐佩云夸完汤麒和汤麟,又开始夸起了汤小圆,“说起咱家小圆子,那可真是万里挑一的人才。
她选的这个夫婿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俩人简直就是郎才女貌,要多般配,有多般配。”
沈婉儿听徐佩云夸汤小圆,更是眉眼含笑,点头附和道:“这点还真是,我家小圆子人又聪明,眼光也特别好。”
徐佩云夸完汤小圆又开始夸孩子,“我们之前给小圆子打电话的时候,听她说家里那两个双胞胎现在也跟饺子一样,被国家秘密培养了,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呀。”
提起几个外孙,沈婉儿再也不是刚才那满脸笑意了,马上就晴转多云了,眼看就要下雨,只听她说道:
“说起他们,我也有好几年没见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都长啥样儿了。
我家小圆子是个主意大的,悄么声的就把孩子给送走了,我跟她奶奶老着急上火了。”
徐佩云看自己竟然把人给说哭了,赶紧往回找补,劝解道:“你要我说啊,这个决定小圆子做的正确。
既然有这个机会那干啥不送呢?国家培养的人能差得了吗?
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等过几年他们再回来的时候,那指不定有多少人羡慕你呢!儿孙都这么优秀,你这一辈子算是值了。”
沈婉儿止住哭声,缓缓道:“咱们也不图他们有多优秀,只要他们都健健康康的,就是最好的。”
“对,你说这个我是特别认同的。你不知道我家司城之前陷入昏迷时候,整整三年啊,我心里有多么的难过!”
徐佩云说着就想起周司城成植物人躺在床上的时候了,那三年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