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必惊慌。”沈初寒带了戏谑的声音响起,“本相不是登徒子。”
宋清欢迟疑地睁开眼转身望去,却见沈初寒已经下了榻,身上……果然穿戴整齐。
她眉微皱。
这……睡觉不脱外衣,是什么怪癖?
沈初寒笑笑,“让殿下站了这么久,实在是不好意思,不如我们去书房详谈吧?”
宋清欢唇角一抿,正在想该不该应,沈初寒却已挑起锦帘,朝外间的书房走去。
她顿了顿,终是迈步跟上。
两人在长几前相对而坐,沈初寒伸手替宋清欢斟了盏茶,递到她面前,“招待不周,实在抱歉。”
“沈相客气,是本宫打扰了才是。”她伸手接过,微微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沈初寒有些微出神,眸中光影晃动。面前的宋清欢,虽着男儿衫,眉目却是清婉娇娆,似乎……还多了几分从前不曾有的戒备。
这三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虽则看过她三年间的所有资料,却总归觉得遗憾。
若……这三年能伴于她身侧……
罢了,上苍已待他不薄,将他的阿绾归还了回来,又何苦再生妄念?
“沈相有什么计划?”宋清欢再度问,直奔主题。
“依我看,伤我之人,乃公仇,伤殿下之人,或是私怨。”
“嗯。”刺杀沈初寒的幕后主使,宋清欢其实已经知道,但她不能说,只能赞同地点点头。
“既是公仇,这背后的势力,就必牵扯甚广,所以……我决定推迟归国的日子。”沈初寒不急不缓道来,唇角似有浅笑流光。
“什么?”听到这话,宋清欢不免一惊,瞪大了眼睛看向沈初寒。他要推迟回国的日子,那便代表,自己还要同他继续周旋?
“此案事关重大,我不放心假手于他人。”一顿,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我会让使团带安阳帝姬先行启程回凉,我带少部分人留在建安继续调查。我相信……聿帝定能理解,吾皇那边,也不会有异议。”
父皇或许能理解,可她却并不乐见。
勉强笑笑,“既然沈相已做了决定,本宫也不好多说什么。此事……终究是我国护卫不利。”
心中难免有几分不宁,一时没了话语。
沈初寒亦未出声,却起身走到一侧取了一物过来。
“听人说,建安城中千盏的桃花酿乃一绝,先前我特意派人购了几瓮,殿下若是不介意,不若陪我喝一杯?”
宋清欢心不在焉,“沈相刚刚解毒,身子尚未恢复,还是少饮酒为好。”
这种时候,她哪还有心情喝酒?
“美酒要配美人,才别有一番滋味不是?”沈初寒却已斟了一杯递来,笑眯眯道,“我见昨日宫宴,殿下似乎甚喜饮酒,殿下……该不会不想给沈某这个面子吧?”
宋清欢本有几分心不在焉,忽听得这似有深意的话语,抬眸朝他看去,眼波微动。
昨日宫宴上,他果然在观察自己!
而且,这般轻挑的口吻,着实不像他会说的话。
心中愈加摸不透他的想法,不动声色勾勾唇,神情有几分凉淡,“宫宴上饮酒,是为助兴。现在……本宫与沈相是在谈合作,饮酒容易误事。”
沈初寒却有些固执,执酒盏的手依旧停在宋清欢面前未动。
垂眸,眼神扫过他指节分明的手,玉白而修长,分明不像个习武之人的手,却偏偏又那般深藏不露。
她无奈,只得伸手接过。
沈初寒这才笑笑,一扬手中自己的酒盏,“这杯酒,祝我们合作愉快。”眸微狭,似有欢喜之色。
“合作愉快。”宋清欢抿抿唇,将酒盏放到唇边,微抿了一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