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知道回来?”朱瞻壑听到他的话,立马垮着脸阴阳起来。
即便已经成为皇帝,可朱祁钺的心终究是野的。
在景泰三年,他就迫不及待的让朱见深开始监国。
哪怕如今已经六十三岁,可他依旧在四处乱跑,美曰其名“体察民情”。
他将他的所见所闻编撰为文章,不断在《大明报》表。
景泰六年的有线电报技术已经十分成熟,曾经一个季度一刊的《大明报》,如今也能做到每周刊。
刨除皇帝这层身份,朱祁钺更像一个旅游各地的美食家和旅行家。
所谓体察民情是假,去观山看海是真。
过去三年时间里,朱祁钺的足迹遍布大江南北。
从南边的交趾到北边的燕然,从东边的北海(日本海),到西边的西海(黑海)。
即便西海不通铁路,他也能骑马从里海一路前往西海。
如果不是朱瞻壑三申五令,不准他乘船出海,恐怕他已经前往了南洲、昆仑洲乃至东洲和北洲。
当然,朱祁钺虽然贪玩,可他却没有荒废朝政,这也是朱瞻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
“他去西海看到了什么,交代交代吧。”
朱瞻壑推了推老花镜,朱见深闻言也作揖道:
“西洲那边在与日本、朝鲜作战中学到了燧枪的技术,而且由于朝廷对他们的贸易顺差过大,他们开始有意识的团结起来。”
“按照太爷爷留下的书中内容,这群宗教不一致的国家,按理来说无法形成联盟,可如今却形成了三个联盟。”
“他们自称西洲为欧罗巴洲,形成了西欧联盟,东欧联盟和北欧联盟。”
“如果算上吞并米昔儿(马穆鲁克)的鲁迷国(奥斯曼),那独立于大明朝之外的,便只剩下他们四个势力。”
“只是他们加在一起,人口也不过八千万左右,远不如大明朝。”
“我爹的意思是,先全力消化波斯、西海、河中、山南这四個地方,等到中西铁路竣工,立马拿下莫斯科等小国,占据西洲的东部平原。”
“内燃机已经在不断被完善,算起来也就十几年时间,就能研制出汽车,届时整个西洲都将臣服在国朝脚下!”
朱见深冷静开口,朱瞻壑听得频频点头:“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到汽车出来那天。”
朱瞻壑很清楚,研制出汽车,和汽车运用到战场,这是两个概念。
按照自家父亲的预计,大明朝应该在计划中第三个五十年的时候能将内燃机所生产的坦克、卡车运用到战场上。
如今是大明朝的一百一十六年,但却只是自家父亲计划中的第八十三年,距离第三个五十年开始还有十七年,距离第三个五十年结束还有六十七年。
这么算了算,他恐怕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爷爷长命百岁,自然能看到……”
“我就算长命百岁,也不一定能看到我重孙子!”
朱见深还想拍马屁,却不想直接被朱瞻壑怼道:
“我十八岁生你爹,结果你爹二十七才生你,你更厉害,三十才有孩子。”
“要是憆儿也像你们俩父子一样,那我就算活到一百岁也见不到重孙子!”
对于朱祁钺、朱见深这对父子,朱瞻壑最大怨念就是这两人孩子生得晚。
虽说随着医疗进步,晚点生孩子比较有利于日后儿孙即位,但在朱瞻壑看来,二十四五就已经很晚了。
朱祁钺二十七才生朱见深,朱见深三十岁才生朱佑憆。
他们两个但凡早点生孩子,朱瞻壑估计早就抱上玄孙,实现五代同堂的愿望了。
八十二岁的他,可谓是老朱家眼下最长寿的第一人,结果居然连五代同堂都做不到,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
“这……这也急不过来啊……”
朱见深尴尬挠挠头,朱瞻壑则是冷哼一声:
“不急不急,等你爷爷我死了,伱们就知道着急了。”
“您死了也看不到啊……”朱见深下意识开口。
“你!!”朱瞻壑抓起手杖就要动手,吓得朱见深连忙要绕柱子后躲着。
瞧他动作灵敏,朱瞻壑又看了看自己的老胳膊老腿,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