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的话里皆是提醒和警告,也是给秋母一次机会,毕竟她是长辈,加之秋家和贺家又是世交,无论从哪一方面他都要给她最后的一点尊严和机会。
不过这也取决于她要不要她的尊严,要不要这个机会。
“阿景,我已经说了你我是一切是按你秋叔叔的所立遗嘱上面的执行,你怎么还不明白?”秋母始终拿这份遗嘱来当自己的挡箭牌,把自己的私人因素推得一干二净。
“看来阿姨是要执意如此了。”贺景眉眼微凝,眸光由温和变为阴厉。
“你叔叔的意思我不得不尊重。”秋母还是这样坚持着,用秋父遗嘱说事。
“那好,你就按叔叔的意见执行吧,我们都不会拦你的。”贺景一用揽着秋雨浓的肩,将她从病房门带离开,让出门口的通道。
秋雨浓却伸手揪住了贺景的衣服,一双明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可无论做什么也不该把她的父亲的生死交到秋母的手上。
他明知秋母是有私心的,他又怎么可以放手让她这样为所欲为。
贺景自然是感觉到了秋雨浓揪紧了他的衣服,他垂眸扫了她一眼:“相信我这么做是最好的安排。”
“贺景!”秋雨浓想相信他,可是现在他的做为让她无法相信他。
他云淡风轻的态度让她根本无法安心。
贺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然后握住她的手包裹在了干燥温暖的掌心里。
秋母也有些不可置信,眉头轻轻挑了挑:“你不会阻止?”
“不会。”贺景淡淡吐出两个字。
“他不会,但我会。”秋雨浓一把挣脱了贺景的手,往前站了一步,眼神坚定,“因为他是我的父亲,就该由我这个女儿守护。”
贺景眉头蹙紧,那秋雨浓的意思是秋父不是他的父亲,他不是他的儿子,所以他才会袖手旁观。
“小雨,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也听到了这是叔叔的意思,谁也阻止不了,也无力阻止,听我的话。”贺景伸手去拉她。
秋雨浓没有理会他,甩开了他的手:“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阻止。”
秋雨浓站在那里,不宜准备让他们过去。
“阿景,把你女人看好,别捣乱。”秋母看向秋雨浓。
贺景便一把抱住提秋雨浓,把她禁锢在他的怀里:“你冷静一点。”
“那是我爸爸,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我做不到!”秋雨浓的眼眶里含着泪液,用力地瞪着贺景,“你放开我,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了。”
她的心仿佛被撕成了两瓣,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贺景在这么重要的时候却妥协了,甚至纵容秋母的恶毒。
她无法忍受,一个是她的亲生父亲,一个是她最爱的男人。
而一旁的文一恩也看不懂了,很是惊诧贺景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对秋雨浓如此残忍。
他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在秋雨浓的心上插上两刀。
而乔冷幽正在用毛巾包着的冰袋替她轻敷着红肿的左脸,一脸的淡然,并不受这样事情影响,依旧做着他该做的事情,仿佛是局外人。也对,他本就是局外人,加之为人内敛深沉,又怎么可能轻易把情绪表现在脸上。
除非是面对文一恩的事情,他会有情绪的波动,但也不会太大。
因为他会克制自己。
文一恩想要起身去站到秋雨浓那边,想要支持她。
可是她还未起身,就被乔冷幽按住了肩:“别动,你的脸还要不要了?”
“我得帮雨浓,不能让她一个人面对。”文一恩转头,看向乔冷幽清俊的眉眼,那里平静无澜,“我是俗人,做不到无动于衷。”
乔冷幽的眉头因为她的话而微紧了一分:“你有动静就能解决事情吗?”
“可我也不能这么坐在这里。”文一恩觉得无论生什么事情,她都要和秋雨浓站在一起,也是对她的一种支持,“哪怕就站在雨浓身边,我觉得也好。我不能让她这么孤单一人去面对。”
“谁说她是孤单一人了?不是还有贺总在吗?”乔冷幽轻扫了一眼正在做斗争的两人。
文一恩有些气不一处来:“你没听到贺总刚才说的话吗?没看到他做了什么吗?他竟然拦着雨浓,让秋太太去伤害秋先生?”
“你懂什么。”乔冷幽在她的耳畔轻语,“好好看下去。”
他凝视她的眼眸深幽,像是一口无波的井。
“我看不下去了。”文一恩抿唇。
“相信我。”乔冷幽安抚着她,“秋先生不会有事的。如果他们真动手了,就算你不说,我第一个冲上去揍人可好?”
揍人!
文一恩上下打量了一下乔冷幽,薄唇微勾,不知道他的笑意意喻为何。她看不明,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