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开了口,也终于说出了那两个字,周宴南严肃的表情才慢慢缓和了下来。
“不想留下就跟我回家。”说完迈着步子阔步往外走去,没有一丝犹豫。
虞桑宁转头看着那道背影,有点鼻酸……但还是不敢耽搁,提着步子跟了上去。
只是刚才从台上摔下来的时候,她膝盖受了伤,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根本就走不快……
周宴南都上了船,她还刚刚走出门。
他以为虞桑宁紧紧跟在后边呢,这一回头……人都被她甩开好几条街了,看见她每一步都走的那般艰难,有些不忍,最后还是转回去,二话不说把人抱在怀里,三两步就上了船。
船上除了他们两个,还有个划船的船夫。
周宴南把她放下之后,也一直阴沉着脸色,没有想开口说话的意思。
他应该还在自己的气……
虞桑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缓解两人之间的气氛,就这样一直僵着,回去的路上,两人一句话都没说。
坐马车,约莫半个时辰的样子就到了靖王府。
下了马车,周宴南依旧是一言不将人抱回了北苑。
终于……又回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
“伤着哪儿了?”到了厢房,周宴南将她放在椅子上后柔声问了句。
虞桑宁指了指自己的膝盖,“这儿。”
他瞥了一眼虞桑宁指的地方,起身去桌子上找药。
恰好这几两天,他也是有伤在身,所以房间里备的药比较全。
趁他找药的时间,虞桑宁也自觉的将裙子往上提了提,刚好露出膝盖……
被磨破了皮,流了一点点血,但膝盖骨那里却是肉眼可见的淤青。
周宴南拿着药酒,蹲在她脚边,细心的帮她擦拭着伤口,手没闲着,嘴也没闲着:
“早上的时候不是挺能说吗?怎么现在变哑巴了?”
虞桑宁知道他心里还记着早上那些话,就算周宴南真的回揽月阁接她了,但那股气还是憋在心里,没地撒。
“九爷……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生气倒是不至于……况且你说的也没错。”周宴南帮她涂好了药,然后转身走到屏风后面的盆架子上拧了块湿方巾,给她擦了擦脸,顺便也将她手指上的鲜血一并擦干净了去。
他说:“宁儿……以前我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情,我也不求你能原谅我。我只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虞桑宁抬眸,柔声问:“什么事?”
“以后,当你陷入困境的时候,你都要像今晚一样……坚定果断的说出那两个字……不要,不留。”周宴南双手捧着她的脸,满眼都是她。
虞桑宁不知道的是,其实他做了这么多,忍了这么久,就是要让她明白……有时候善,并非好事。
“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个?”
“因为,我恨透了你的善良和软弱。因为,你不像我这般虚伪狠毒又自私。所以,你总是受伤……总是让自己处在各种各样的危险之中。”周宴南无奈的将头抵在她的额头上,语气瞬间软了下来:
“宁儿,我爱你,我不知道如何去爱你,但我可以答应你……以后不会再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我也不允许你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宁儿,你的宽容和善良不允许你见死不救,不允许袖手旁观,但我却总想让你多考虑考虑你自己的安危,有些时候,你的善不但救不了别人还会害了自己,你懂我的意思吗?”
虞桑宁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终于还是问出了那个憋在心里很久的话:
“九爷,其实……你并不是想真的把我留在揽月阁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