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坐在巨石上,双手抱胸的俯视两人。
张渐抬头打量着山谷,陡峭的山坡,斜坡六七十度,难以攀爬。即使爬上去,也会被上面的人踹下来。
山坡上的人开始大喊,“下注下注,人熊生死战,人胜赔三,熊胜赔一。”
潘云鹏看到老孟和老刘站在山谷上,对着两人大喊道。“老孟、老刘,我是潘云鹏,赌局没有结束,我不能死。”
老孟和老刘像是没有听见潘云鹏的喊声一样,安静的坐着盯着铁笼子里的熊。
潘云鹏喊了几声也放弃了,被放弃的棋子是没有资格呐喊的。
张记从包里拿出银行卡,对胖子说道。“胖子,这是我的银行卡,密码是,里面有34。55万,我下注押我赢。”
胖子没有回应,漠视张记。
张记明白胖子不会搭理他,便对着山谷上的军哥大喊。“军哥,我知道你在上面,我有34。55万,我押自己。”
山谷一片安静,随后传来军哥的声音。“好。”
张记将银行卡丢给胖子,胖子接过银行卡放进兜里。
唐铭站在山谷上,看着张记和潘云鹏,第一次见面就留下深刻印象。张记瘦削身躯上斑驳的血迹,疲惫眼神中光亮的神采,像是随时被风吹倒的松树,却一直屹立不倒。潘云鹏大大高高的个子,孔武有力,高原红的脸庞,长期生活在高原地带的人特有的特征。
李榷胳膊碰一下唐铭,小声问道。“你押谁?”
唐铭皱着眉头,努力让自己平静的说道。“草菅人命的游戏,有损阴德的赌注,你不觉得这是染血的良心吗?”
李榷笑笑没有说话,自己一人走向坐局的押注桌,随意的说道。“熊赢,5o万。”
王悦一人走到押注桌说道。“人赢,8o万。”
李榷似笑非笑的看着王悦,调侃说道。“王公子啊,费心费力组局,怎么还押人赢啊,你应该更希望熊赢吧。”
王悦没有搭理李榷,拿着条子离开。
李榷无趣的回到唐铭身边,神秘秘的对唐铭说道。“碰到王悦,你猜王悦押的是哪一注?”
唐铭眉头皱的更紧,没有开口回答李榷。人命赌注的乐子,他怎么也找不到乐趣在哪里,更不知道世界怎会有这种事情生。
巧笑倩兮的女人,流荡不羁的男人,似乎在享受刺激的乐趣。唐铭不禁扪心自问,是他脱离了整体,还是整体脱离了他。
唐铭想起石崇劝酒斩美人的故事,此时此景何其相似,徒增一乐,只为了一杯酒而丢命。
老孟和老刘坐在山谷上,山间的风吹来,吹动老刘宽大的衣裳。
老孟抬头望着夜空中的繁星问道。“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你看看这群人,是什么人?”
老刘强忍着不去看山谷里的张记和潘云鹏,尤其是张记,总是不听他的话,几次提醒他赶紧离开,还是没有离开,闹得这般下场。潘云鹏是他手底下干了四五年的奋斗青年,一念欲望生,百般都是错。
人谁能没有欲望,谁能没有七情六欲,更何况他只是想要过好一点的生活。更何况,潘云鹏还有一个不满周岁的孩子,今晚死在这里,一个家庭也就破了。
妻子没有老公,儿子没有爸爸,家庭的破碎是永远弥补不了的残缺。
一念之间,善恶如此。
张记的喊声惊动老刘,老刘打量着张记,瘦削的身躯倔强的站着,手提着砍刀,有一点一往无前的样子。
也只是有一点样子,颤抖的手在灯光下清晰可见,求生的欲望让他站着,怕死的念想并没有卒子过河的无畏。
事情的展出老刘的预想,也变的不可收拾。以人命为赌注的赌局,老刘接受不了,也改变不了。
老刘叹气,抬头望着夜空说道。“可以保两人一命吗?”
老孟面无表情的回应。“大势已成,无可更改。老刘,你应该明白,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种事情肯定是不能干的。他们两人的活路在他们自己手中。赢了,活下来,输了,死去,这本来就是自然规律。没有道理让规律偏爱他们。”
老刘看着周围兴奋的年轻人,似乎是即将生的事情,点燃了他们内心深处兽性的兴奋。
“至少留一条命吧?事情因你我而起,也要因我们而终。”
老孟摇摇头,反对说道。“事情因我们而起,展到这一步已经不再我们原定的计划中,这是他们的命,因人性的贪婪而起,也要因人性的贪婪而终。富贵险中求,也在险种丢,求时十之一,丢时十之九。命运说话时,我们都要闭嘴。”
老刘没有再请求,下定决心的事情,老孟是不会更改的。
高原上生活一辈子的人,在这一刻,血淋淋表现出极端环境活下来磨炼出的铁石心肠。
妥协是对自然的顺从,却从来不是对人的退步
老孟的眼中泛着光,透射生与死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