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弥生怀疑地盯着筑山隼人,总觉得他有事瞒着自己。但筑山隼人死死捂着衣袋,他又不便抢夺,只能作罢了。
他将自己的手机交给筑山隼人,指着电脑屏幕上的号码,说:“帮我拨打这个号码。”
筑山隼人经常帮中原弥生打电话,自然地接过手机,开始输号码:“该问什么?”
“把免提打开,我会通过口型告诉你。”中原弥生回答。
筑山隼人自信满满地答应了:“交给我吧!”
对面接通了电话,一个闷闷的嗓音从扬声器中传出来:“喂?”
筑山隼人立即抬起头,看向中原弥生。
首先要确定对方的身份,中原弥生用口型无声地说:“您是不是校长?”
筑山隼人花了二秒解读唇语,确认无误后,才吞吞吐吐地说:“您是校长吗?”
“校长?不,我不是。”对面也和筑山隼人一样闪烁其辞,“我是……呃,招生办公室的老师。”
中原弥生又用口型说:“学校地址,问学校地址。”
这句话太长了筑山隼人疑惑地盯着中原弥生的脸,他的头脑飞速运转,企图理解这段口型的意思。
筑山隼人,是个尽职尽责的下属,但不堪委以重任。
中原弥生只能凑到手机旁边,开口道:“您好,我是报名贵校的学生,请问学校地址在哪里?我父母想去贵校看一看学校环境,官网上的地址是正确的吗?”
他突然的提问让对面有些慌乱,踌躇地问:“您是哪位?刚才说话的是另一个人吧?”
“嗯,他是我的朋友。”中原弥生瞥了筑山隼人一眼,示意他噤声。
对面沉默了片刻,小声说:“您是中原——呃,中原林同学,对吗?”
“中原林”是中原弥生的化名,尾崎红叶二年前帮他办理学籍时,出于安全起见,特意给他换了一个名字。
中原弥生骤然听见这个名字,停顿了一秒才反应过来:“是的。”
森鸥外曾告诉中原弥生,官网上的地址是错误的,他派情报部的人去现场勘察,只看到了一片没有人烟的荒郊野岭。
显然,接电话的人也知道这一点。
他磕磕巴巴地说:“哦……这个,我们目前不接受校外人士参观……”
中原弥生眯起眼睛,说:“那下周一的入学考试,会在校内举办吗?”
“以后会通知的。”
对方虽然业务不熟练,却非常谨慎,中原弥生失望地抿了抿嘴唇,挂断电话。
他心想,这个人虽然自称是招生办公室的老师,却并不习惯接收学生的咨询。
这所学校实在是太古怪了。
中原弥生拿起日历,将下周一的格子圈出来,又用红笔画了一个二角形。
他合上笔帽,朝筑山隼人挥了挥手,说:“你回办公室吧,站久了挺累的。”
做完这一切,中原弥生转向电脑,
继续处理邮件。
中原弥生的工作非常繁重,尽管有筑山隼人帮忙,休假的一周仍堆积了不少工作。直到正午时分,他依然坐在办公桌前,仔细查看部下递交的利润表。
筑山隼人早上什么都没吃,饿得头晕眼花。他见时针已经指向十二,就小心翼翼地将半边身体探进中原弥生的办公室。
筑山隼人问道:“我准备叫外卖了,您还是吃海鲜沙拉吗?”
为了保持清醒,中原弥生中午只会吃一点蔬菜和水果,几乎不吃碳水。更何况,他不想在附近的餐厅遇到部下,通常都点一份蔬菜沙拉外卖凑合一顿。
但今天,中原弥生眺望着落地窗外的阳光,忽然想出去走走了。
他抬起头,问:“附近有什么餐厅?”
这个答复可超出了筑山隼人的预料,他惊奇地看着中原弥生,确认道:“您想出去吃饭?”
“嗯。”
“和我一起吗?”筑山隼人更迷茫了。
“嗯。”
筑山隼人深感意外。要知道,中原弥生不太喜欢和中原中也以外的人一起进餐,一向独自在办公室内吃饭,就连节日聚餐都休想请他出门。
他犹豫片刻,说:“这附近的商圈有不少高口碑的餐馆,越南菜、中餐、西餐厅……您想吃哪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