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三马足足跑出去三十余里,沈放突然翻身倒跃而起,两女收势不急,从他身下掠过。沈放空中一个转折已经骑在最后的黄马背上,他也不跑,等两女转头回来,愁眉苦脸道:“两位何必苦苦相逼。”
柴霏雪见他面色苍白,呼吸凌乱,心道,这小子就会作鬼,装作可怜模样,这三十多里虽是疾驰,但习武炼气之人,就算筋疲力尽,也不会如此气喘,道:“你这小贼,今日非要砍下你的手来。”
沈放道:“冤枉,我什么也没干啊。”
柴霏雪道:“我的马不是你偷的么?”
花轻语道:“还有我的!”
沈放道:“两位的马不都好好的骑着么?”
柴霏雪道:“还要狡辩,你眼下骑的马也是我的。”
沈放无奈道:“那偷马该怎么处置?”
柴霏雪道:“你不是精通大宋律法么?你盗窃当死,本小姐宽大为怀,就要你一双手好了。”
沈放道:“法也不外乎情理,就没得商量么?”
柴霏雪道:“法重如山,谁跟你商量。”
沈放叹气道:“那没办法,麻烦柴小姐也把双手砍下来吧,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砍。”
柴霏雪冷笑,道:“你怕是疯了吧。”
沈放拍拍座下马,道:“你说这匹马是你的?”
柴霏雪道:“没错!”
沈放道:“这马后股上分明有个振字的烙印,你的小白身上可是什么也没有。”自唐代开始,便实行马籍制度,马身上要有烙印,在膊、髀、颈处,谓之马印。
柴霏雪叫人说破,嘴上却半点不肯服输,道:“是我刚买的不成么?”
沈放笑道:“那主人当真客气,不但马卖给你,还送了个包裹。”说着一拍马鞍边上,果然有个绣着“振远”二字的包裹。
柴霏雪声音又大了三分,道:“便是卖家送的!与你何干!”
花轻语一旁笑道:“原来是贼喊捉贼,你们倒真好一对。”
柴霏雪怒道:“你说什么?”
沈放道:“花姑娘,还有你,你拦路打劫,意欲伤我性命,也是死罪一条。”
花轻语皱眉道:“你这臭小子好不知趣,居然又来惹我!”
沈放道:“不敢,不敢,你看我们三个都有官司在身,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咱们一人一匹马,就此分道扬镳岂不是好?”
柴霏雪道:“呸,今日打落你这满嘴的伶牙俐齿。”正要亮剑出手,突然一阵马蹄声响,不远处十几人飞卷而至。
当先的是两个中年汉子,都是身材魁梧,满脸胡须,豹头环眼,一个腰挂弯刀,一个马鞍边插着一对短枪,身后十多人也都是身手矫捷的汉子,不多时已到了近前,人群中一个汉子一指柴霏雪,高声道:“就是她!就是她!说要买马,我不允,她抢了就跑!”
十多人将三人围在当中,沈放叹气道:“早说你不听,如今主人家追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