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暂且缓解毒性迸是什么意思?就不能完全解毒吗?”大高氏听出了云九安话里的意思,赶紧急问。
云九安笑了笑,“表姐中毒时间过长,身子已经受损,如果我下药过猛,姨母以为她能受得住?”
大高氏疑惑地点了点头,“你只说你能不能把这毒彻底根除?”
云九安道:“毕竟我不是神医,只是随便看了几本医书恰好误打误撞会解此毒,彻底根除我不敢保证,但我能保证把她一身的脓泡消除下去,皮肤恢复到从前。”
大高氏眼前一亮,“你真能把雅萱治到那个程度?”
“夸大其辞对我有什么好处?”
“你真的愿意给我解毒?”傅雅萱此时也止住了嚎哭,含泪问。
云九安哼了声,“先把解毒丸吃了吧,越迟越难解。”
傅雅萱吓得赶紧吩咐婆子端水,侍候吃药。
见她在服药,云九安便往门外走道:“这几颗解毒丸只能暂缓毒性加深,我现在还要亲自给她熬几副药,不过……”
大高氏赶紧跟上,“是不是有什么贵重的药材要准备,你只管说出来,我即刻叫人去买。”
云九安心里一动,趁此机会敲她一些好药材充盈自家的库存以备不时之需也是好的。
于是顺势报上了灵芝人参鹿茸何乌麝香雪莲一众贵重药材名,随后才道:“表姐的毒并非一朝一夕能解,除了这些药材,我来时还自备了一些。我熬药时,切不可让旁人打扰,若是乱了我的心神,解药变毒药也不是没可能。”
现在是有求于人,大高氏大气也不敢出,立即吩咐下去,备药的备药,腾地儿的腾地儿,半点也不敢马虎。
“再有,来之前我就与母亲说过,给表姐解毒我也不是没有条件的。”云九安看了跟随而来的高氏一眼,“不如母亲来说?”
高氏一副慈爱的样子叹了口气,“姐,九安说之前收到平安捎给她带血中衣,她担心平安在这里过得不好,要远浩放了平安的自由身。这丫头就是小孩子心性,平安可是你姨母亲姨侄女,就算是苛待媳妇,也不可能苛待了自家血亲不是?如果你远浩表哥真听你的话放了平安出府,平安又该到哪里去?”
高氏话里含了几层意思,大高氏一个人精如何听不出来?
但现在关系到自己女儿的安危,大高氏哪敢胡乱回复?
她稍加思索后凝重道:“平安给你捎带血中衣的事姨母还真没听说过,只怕是当中有什么误会。姨母待平安如何,等平安回来后你可以亲自问她,看姨母是不是像疼亲生女儿一样照顾着她。如果九丫头你不放心,去留随你们两个决定,如果平安真不想呆在我们傅家,到时候只需你表哥修书一封就行了。你看怎么样?”
听她说得从容不迫,眼皮都不眨一下,如果不是云九安有那些不堪的记忆,差点就真的要相信她的真心实意了。
“姨母的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我也无话可说,只希望你能言出必行,我方能一心一意为表姐解毒。”
大高氏不顾高氏的眼色,满口应下,同时让人带她去小厨房那边准备熬药事宜。
云九安才不管两姐妹会商议什么坏水,反正现在傅雅萱的小命在她手里拿捏着,云平安一日不出傅家,她一日不会给傅雅萱彻底解毒,任她们再狡猾也翻不出浪花。
今日出来既没带绿荷,也没带秋韵,为了方子不外泄,熬药的事真的只有亲自动手了。
小厨房里的人都被清干净,待那些名贵药材送来后,云九安才开始用自己带来的药材熬药。
经过那晚柳宅书房的人指点过后,对于如何根据中毒者的情况掌握剂量,她已经心里有数。在给傅雅萱服过解毒丸,再熬两副药,基本上可以控制她的毒性不再加深就行了。
当药到小火熬的空挡,她把那些名贵药材正准备装一个盒子里塞进带来的麻袋,忽闻背后有风声传来,她下意识往旁一闪,只听“啪”地一声,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噼哩哗啦纷纷滚落,摔碎。
还不待云九安看明白是怎么回事,紧跟着又是一阵疾风袭来。
云九安冷笑,就着飞快的黑影迎手而上,一把就将一条牛皮鞭给抓在了手里,然后用力一带,一脚踹出,正中对方下盘。
随后“砰”然一声,袭击者已然一个狗吃屎摔在了地上。
“你个小小娼妇竟敢打我,我今天要抽死你!”
稚嫩的怒骂声从地上的小家伙嘴里嘣出,云九安一膝盖跪在他后颈上,控制住他让他无法动弹后,才一巴掌拍在对方后脑勺上,趾高气扬道:“你个小娘养的居然敢用皮鞭抽人,今儿你姑奶奶就站在这里,有本事你抽啊。”
“你才是小娘养的,你和你的娼妇姐姐都是小娘养的。快放开我……放开我……”
小家伙长得壮实,在地上疯狂的挣扎,云九安险些压制不住。
她死死按住小家伙的脑袋,顺手捡了个瓦罐碎片抵在他眼睛前,威吓道:“你再乱动我就戳破你的眼珠子!”
见到尖锐的碎片在眼前晃动,小家伙居然还知道害怕,身子不再挣扎,嘴里却尖叫出声,“救命啊——小小娼妇要杀人啦——救命……”
云九安吓了一跳,没想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家伙会有如此高分贝,赶紧捂住他的嘴巴,“你敢再叫我就割了你的喉咙,让你血流而亡。”
她边说边把尖锐的碎片抵在小家伙的脖子上,隐隐还有血丝渗出。
看她凶神恶煞的模样,身上不能动弹,嘴被封住,脖子上剧痛,似乎马上就会被杀掉一般,闹了一会都不见有人来解救他,小家伙终于知道害怕了,眼泪鼻涕瞬间就“巴哒巴哒”地流了出来。
云九安暗松了口气,若真叫人撞见她欺负一个小孩子,只怕又节外生枝。
“你最好给我安静如鸡,不准哭不准闹,不然我就把你当柴烧成灰烬,让你再也见不到爹娘。”她故意装出一副凶恶的样子龇牙咧嘴。
随着定下神来,她才看清小家伙的模样。面白唇红,浓眉大眼,一身华贵的锦缎,也掩不住周身的虎气。
她瞬间就认出来了,是二表哥傅远浩与肖倩雯的儿子傅定博。前一世,小家伙就被他母亲教唆得极为跋扈,又从小习武,云平安在他娘俩的手里吃了不少亏。
一想到前一世小家伙就根苗不正,云九安不由恶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膝盖上不由加了几分暗力,冷声道:“是谁教你骂我小小娼妇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