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白芷的神情过于严肃,辛夷神色一凛,连忙应道,“是,姑姑,我记住了,回去定会将这话转告给半夏。”
白芷摆了摆手,“行了,赶紧回去吧。”
把辛夷给打发走,她自已则是去了内务府准备领三个软垫和一些水果。
在宫中坐软榻坐惯了,这里的椅子硬邦邦的,坐得她屁股疼。
好巧不巧,在内务府碰到了淑妃娘娘身边的彩霞、荣妃娘娘身边的意芳和丽昭仪娘娘身边的流云,默不作声地挑着东西。
看来大家都是因为刚到行宫,有各种各样的不适应,来内务府取东西回去给主子用的。
白芷有些心虚地挪进内务府,本想着低调地快速拿着软垫离开,意芳就喊住了她,不卑不亢地说,“白芷姑姑,这些软垫可否留给我?我们二皇子近日有些活泼好动,荣妃娘娘说了,若是有软垫便要拿回去备着。”
白芷嘴角抽了抽,心里忍不住在蛐蛐她,这话要是放在大皇子身上她还能信个几分,这话放在二皇子一个刚满月的、只知道睡觉喝奶的新生儿身上,实在是勉强得很。
但她既不想招惹风头正盛的荣妃娘娘,也不想自已受委屈,只能心里头跟半夏和辛夷两个丫头说了声抱歉,便拿了两个软垫塞到了意芳手中提着的篮子里,自已留了一个。
“姑姑,还有一个呢!”意芳有些不依不饶,伸手拦住了白芷的去路。
白芷眯了眯眼,眼神波澜不惊地看着意芳,眼睛都不眨一下。
白芷的眼神中明明没有愤怒和狠厉,意芳却觉得身后一冷,被这眼神吓得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白芷看她退了,便用力拨开她的手,也不管她什么神色,转身又拿了些絮棉、粗布和针线,迅速离开了内务府,回去让那两个丫头自已做个垫子出来。
御茶房。
白芷把篮子递给辛夷,自已拿着垫子垫在椅子上,颇为无奈地对辛夷说,“内务府的那些垫子都被荣妃娘娘的人拿走了,你们只能自已动手做一个。”
“啊?荣妃娘娘怎么这样啊?就几个垫子他们也要抢?自已没有吗?”
辛夷坐着这里的椅子也是不舒服,便顺势抱怨了一句。
“人家把二皇子给搬出来,我能有什么办法?”
“啊?自已用就自已用,居然还把二皇子搬出来,二皇子才多大,连翻身都不会的,甚至还说给他用内务府的东西,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给笑话了。”
辛夷一边收拾白芷拿回来的絮棉、粗布和针线,一边跟白芷吐槽。
内务府的东西不算差,但怎么也说不上顶尖。
你看人家皇后娘娘照顾大皇子,用的全是上好的东西,就单单今早她们瞧见的做成襁褓的料子,就是就是千金难求的云连锦。
听说那云连锦丝线细腻柔滑,触手生温,大皇子皮肤稚嫩,用云连锦做成襁褓,最是合适不过。
而二皇子比大皇子还小,理应用上同样柔顺的料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荣妃娘娘出身门将,各方面不比皇后娘娘细心。
“唉,算了,人家二皇子用什么东西,还轮不到我们来说,那篮子下面还有些水果,你和半夏拿去分了吧。”顿了顿,白芷看了看房间,问道,“嗯?半夏呢?”
辛夷拿出篮子里的苹果、雪梨放到一个瓷盘上,准备拿出去洗,回道,“半夏她去花房了,说这里连盆花都没有,她瞧着不适应。”
白芷点了点头,她自已是无所谓,但半夏那丫头就喜欢些花花草草,宫中的御茶房,除了养了几盆花之外,也不时有些新鲜花束插在花瓶里,都是半夏打理的,说看着房间就生气勃勃。
紧接着辛夷有些担心地说,“不过她去了有段时间了,怎么还没回来?我记得花房离这里也不远,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白芷给自已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她一个养心殿的宫人,能出什么事。”
这一等就等了好半天,辛夷越发坐不住,不时起身向门外张望,“这都多久了,按说半夏早该回来了该不会是迷路了吧?姑姑,我还是出去找找她。”
白芷微微皱眉,合上了手中的话本,看向窗外,“这么久没回来确实有些奇怪,听说皇上现在也不在养心殿,趁着现在有空闲,你快去快回。”
辛夷点了点头,准备往外走,半夏就打开门回来了,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手上空空如也,也没带束花回来。
辛夷见状,连忙迎上前去,扶着半夏坐下,“半夏,你这是怎么了?去了这么久,花也没带回来,我还以为你在行宫迷路了呢!”
半夏撇着嘴,满脸疲惫之色,揉了揉自已的膝盖,“唉,别说了,今天也是真倒霉,我本想着去花房碰碰运气,要是能拿盆花回来最好,或者能剪下几朵花回来插着也不错。
想不到,我进花房没多久,丽昭仪娘娘和孙选侍为了抢夺一盆开的极好的玫瑰花在那里吵了起来,我走都走不了。”
辛夷惊呼:“孙选侍敢跟丽昭仪娘娘吵起来?!”
这不是妥妥的不敬上位?
“可不是嘛,谁知道那孙选侍怎么想的。”半夏无奈地说道,“那孙选侍也是个胆大的,宫中的人都知道,以丽昭仪娘娘的为人……若不是什么大事就由着她算了。
但孙选侍偏偏不,一直在强调她昨天已经派小翠定下了那一盆玫瑰花,还拿出了花房写的条子,所以那玫瑰花就是她的。
丽昭仪娘娘偏不退让,硬要抢走那盆玫瑰花,就那样两人互不相让,吵得不可开交,谁劝都没用。
我在一旁想走却又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惹祸上身。”
这孙选侍还真不是一般人,看来往后还是避开为妙。
白芷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