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望族,高门嫡女,高门快婿,这真是让人纠结的三高,不是所有的高,都是一件高兴的事。
热情、热心、热忱,这三热却让非太斗夫妻和幸会冷静了,没有初来时,那种自内心的高兴。
蛮娇的父亲大名蛮思文,是蛮家的当代族长,为人十分斯文知礼,很周到地招待了蛮娇的救命恩人幸会,那些客气的话让幸会以为自己是位圣人。
比如,蛮思文慷慨地赠送给幸会一百零八万株仙植,说是略表谢意,还请幸会不要嫌弃;
又比如,迎宾晚宴上,彬彬有礼地请幸会坐在主座,说他是蛮家贵客,岂能屈尊于下座;
又比如,在和作陪老友介绍时,感恩戴德地说出,幸会是如何救治蛮娇,又是如何下界去复诊,真是医者仁心;
还比如……
总之一句话,在招待贵客上,蛮家家主蛮思文表现得毫无瑕疵,甚至可以说他是一位完美的好客主人。
问题是!幸会是蛮娇的丈夫,是蛮思文可以把他当作半子,使唤他去厨房看火的女婿。
结果!短短一界天不到,幸会被蛮思文的热情感动,居然成了蛮家的贵客,而不是蛮家的娇客。
晚宴之后,蛮思文亲自领路,带着贵客幸会和两位随从,去了一座亭子里,亭子的名字叫“君离别”。
起这种名字的亭子,在天人界里的高门大户人家中很常见,还是建在府里的最高处,让人有点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的错觉,也是给贵客送行的茶亭。
君别离亭中,蛮思文泡茶的动作很行云流水,隐约中暗藏着一点道意,俨然是一位天级茶师。
他的笑容很和蔼,说的话很暖心:
“幸恩人,如果没有您拼尽全力,小女蛮娇也不可能在痊愈,来,我就以这一道茶为您送行。”
在非太斗似笑非笑的神情中,在幸夭月想笑只能憋着笑的红脸中,幸会很冷静地说着不冷静的话:
“蛮家主,您太客气了,感谢您今日的热情款待,在和蛮蛮回娘家前,我们俩接到了一道紧急真凰令,最多只能在贵府待六个时辰。”
“凰令不可违,否则会被斩墟的,还请您多多包涵,我这就让蛮蛮过来,尽快和您辞别,下次如果时间许可,我和蛮蛮一定多在贵府待几日。”
蛮思文表情依旧和蔼,以很斯文的语气说着不客气的话:
“唉,真是苦了您,凡人界的人朝,所谓的人皇帝后都喜欢这一套,动不动就令出禁止,就违令者斩。”
“就是有这样的权欲者存在,才有咱们人族不断化魔成神,我蛮家的嫡女怎么能受那种污浊气,前段时间,我帮蛮蛮报了一座斗武军院,让她脱离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幸恩人,我也劝您一句,还是早点辞了那种官,别再为五斗米折腰了,吾辈修者当逆天而行,人皇帝后算个啥!凡人界人朝的真凰令算个啥!”
秋后幸夭月当面,蛮思文居然敢这么藐视真凰令,幸会不由囧笑了,不知道回秋朝后,该如何直面帝后的取笑。
非太斗却没有继续看戏,很冷静地对蛮思文说着很冷漠的话:
“蛮家主,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成为会叔的岳父,一个是成为蛮娇的父亲,你现在就去和蛮娇商量,商量时间,只有一刻钟。”
幸夭月是非太斗的软肋,有人敢当面冒犯幸夭月,那就是不可原谅的事,如果是长辈就当无知者不怪,如果不是,那非太斗是不会管他知不知,无论谁!
幸会低估了非太斗对护妻决心,心中暗暗叫苦不迭,也不再和蛮思文打什么翁婿太极拳了,连忙说:
“岳父!您快应一声啊。”
蛮思文是蛮家家主,也是庚金天庭的鸿胪寺正卿,更是紫薇十转的天帅,他可不是别人吓唬大的普通天人。
看了一下其势如渊的非太斗,蛮思文沉声地对他说:
“这位小兄弟,念在幸恩人份上,我不与你介意,不过,我们蛮府不喜欢你这样的恶客,还请离去。”
非太斗没有去搭理这种废话,依旧不动如山地坐在鼓石上,闭目养神地数着时间在瞬息流逝中。
幸夭月欢欣弟娃儿对自己的回护,但她不喜欢眼前的这种气氛,再怎么样,蛮思文也是蛮娇婶子的父亲。
一念十亿转百亿回后,幸夭月平静地对蛮思文说:
“蛮家主,我是秋后,会叔和娇婶接的真凰令是我下达的,他是秋皇,我们是陪娇婶回娘家探亲的。”
把身份和来意平静地报出来后,幸夭月就牵着非太斗的手,不言不语了,有些事情是喜是忧,就由不得她了。
蛮思文表情很平和,似乎早就知道非太斗他们的身份,淡淡地问:
“秋朝若是能一统太初,我们蛮家除了蛮蛮之外,还能获得什么职守?”
幸夭月明白了,蛮思文一开始就打算拿会叔的事情,来讨价还价,既然把自己作为帝后了,那就以帝后的身份谈事:
“蛮家主,你应该知道,娇婶是真凰宫下辖的鸿胪寺卿,身兼秋商行和鸿雁驿两大职守,在秋朝一统太初后,蛮家可以考虑辅助娇婶,具体职守由娇婶来定。”
幸夭月掌控的真凰宫,用人的思路和非太斗的冥龙庭是一样的,一个萝卜一个坑早有定数。
绝不会唯才是举,在齐天域内,都死了恃才傲物的心思!
只坚持任人唯亲,在秋朝宫庭,掌控布政和军争,都是秋皇秋后的血亲,不是血亲只能当些一般的职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