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胸口顿时像被什么挠了下,有点痒。
“这什么?”
“海鲜焗饭,食材保证新鲜,我亲自去后厨,亲眼看着下锅的。”
美女护土闭了闭眼,道:“流食,就是指能够流动的食物,比如粥或者汤。”
“那……我用热水冲一下?”
对方似乎被气到了,啪地合上记录本,大步往外走去。
圆脸护土缩起脖子,也推着小车离开了。
“脾气还挺大……”
苟子鑫轻啧一声,捧着保温桶坐了下来。
掏出勺子,用面纸擦了擦,挖上满满一勺。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他神色一顿,立即将那勺饭送进了自已的嘴巴里。
“啊呜……”
他连吞了两大口,抬手抹了下眼角,接着埋头继续吃。
一边吃,一边自言自语地咒骂道:“我咬死你,王八蛋……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叩叩。
“啊呜……”
他一心扑在保温桶上,像是完全没听见敲门声。
张秘书迟疑着走了进来:“您没事吧?”
“没事。”苟子鑫吸了吸鼻子,嘴里还含着饭粒,又下意识去舀。
张秘书忙按住他的手,担心道:“有什么事,您不妨讲出来,我们一起想想办法,您这样,苟总要是看见了,得多难过啊。”
昏迷的中年人仿佛在附和这句话,心电监测仪适时地跳动了下,发出哔地一声长响。
苟子鑫连忙拧紧保温桶,起身道:“我们……出去说吧。”
医院对面的咖啡店,僻静地角落。
“他岑柏,真做这么绝?”张秘书皱起眉,“不过也不奇怪,毕竟是一千万,就算是现在的柏鑫,突然被抽资,也是会受到影响的。”
苟子鑫一仰头,灌下一大口美式,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也不知道是痛苦还是被苦的。
“我现在真是走投无路了,他岑柏,非但不帮忙,还落井下石,怎么会有这么卑鄙无耻的人!他这是要逼死我吗!”
张秘书赶紧劝道:“您小点声,万一被人认出来,事情再发酵一次,就真完了。”
“反正也完了。”苟子鑫冷笑着,满眼绝望和恨意,“呵……我现在就想着,就算到最后一无所有,我也绝不会让岑柏好过,我临死,也要一定拉他垫背!”
“他真这么说?”
“是的,哦对了,我有录音,您可以听一下。”
昏暗的房间里,两个人一站一坐。
站着的,是张秘书。
坐着的人,大半张脸掩在暗处,赫然是陆茂筠。
录音放完,他沉思了片刻,摆摆手道:“你先回去,让人继续盯着他们,这节骨眼上,绝对不能让苟家请到外援,但也不要打草惊蛇。”
“好的,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张秘书离开后,一个人从隔壁房间走了过来。
“领导。”陆茂筠立刻站起身,恭敬道。
陶卫林背着手,慢慢地踱到老板椅旁坐下。
“目前情况有变,我觉得,我们可以改变策略,一石二鸟。”
“你是想连那个叫岑柏的,一起毁掉?会不会……太冒险了?”
“原本的确是有难度的,但现在不一样了,他自已作死,送了一个大礼给咱们,如果不好好利用,岂不是亏大了?”
陆茂筠观察着对方的神色,继续道:“您别忘了,上一次害得您被骂,幕后主使正是这个岑柏,留着他,总归是个祸害,不利于咱们以后的事业发展,不如趁这个机会,斩草除根。”
“你有什么计划?”
“目前还没有,不过我今晚就会查清楚,他们案子那么多,不可能没有漏洞和把柄,只要抓住一个大的,再好好利用那个苟子鑫,到时候让他们狗咬狗去。”
“而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收获满满,一边以低价收购一个破产的公司,一边除掉一个惹人厌的对手。”
陶卫林点点头,不过表情还是有点犹豫。
他能坐到这个位置上,自然是比下面的人更加谨慎和敏锐。
本能在告诉自已,最好暂时不要节外生枝,去招惹那个姓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