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江笑书感到自己的嘴唇似乎有水流过,这才回过神来,伸手一抹,竟是自己的鼻血不知何时留了下来,江笑书连忙将鼻血擦干,一边擦一边暗道:
“他娘的,那个独眼龙果然有些门道,小爷我屁股上的伤都已快好了,这鼻血倒是还留个不停……”
黎慕江迟迟未能听见江笑书离开的动静,转脸过来,只看见江笑书盘膝坐在地上,自己的大氅已被他披在膝头,而他此刻正托着下巴贼兮兮的坏笑着望着自己。此时江笑书已经把脸上血迹和尘土擦去,倒也算是恢复了几分他自称的“风流倜傥”,见他纹丝不动,还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黎慕江有些恼怒地道:
“江笑书,你还不走?”
江笑书摊手无奈道:
“我也想跑啊,可是伤势太重,心有余而力不足,还不如留下来,和黎姑娘这样芳华绝代的女孩子一起共赴黄泉,岂非也是一桩快事?哦,还有啊,我刚刚一琢磨,你一件大氅就抵去了部分救命之恩,实在是不划算,所以,大氅还你,你要记得还欠我一个完整的人情哦。”
说罢,江笑书把大氅取下叠好放在一旁,又以手支颐,笑嘻嘻的打量着黎慕江。
看着江笑书这副天塌下来也当被盖的无赖模样,黎慕江摇了摇头,耳听得敌人逐渐逼近,她一跺脚:
“江笑书,你这呆子,自己留意吧,莫要让人取了你的性命。”
江笑书拱手答道
:
“哈哈哈,黎姑娘,那可谢谢了您勒。”
“吁——”勒马之声在背后响起,黎慕江听见敌人已到,便不再答话,刚一转头,只见眼前一花,一道白影自眼前闪过,拦在了二十余个敌人面前。
正是江笑书!
江笑书凌厉的眼神逐一扫过来犯敌人,来者果然又是群身着异族服饰的荒狼人,江笑书目光锁定了其中一人,冷冷的道:
“小爷我留了你一条命,你怎么还敢追来?”
那人正是先前被江笑书倒踢长剑斩断了琵琶骨的荒狼人,那人见江笑书目光射向自己,即便身边有同伴环伺,他仍是不由自主的勒马后退了一步,他指着江笑书,对为首那个荒狼人说了一通,江笑书听不懂荒狼话,可是也知道对方是在向首领介绍自己。
那领头人上身赤裸,高鼻深目,胸口上有个乌青的狼头刺青,那恶狼形貌凶恶、尖牙利齿,右上方的犬齿更是染着鲜血,更显几分狰狞。他打量了几眼江笑书,用中原话开口道:
“江笑书少侠,既然你与这小贱人无亲无故,又何必为她出头?你年纪轻轻有如此武功已是十分不易,又何苦将大好前程断送至此?”
江笑书面露讥讽的笑道:
“呵呵,看你胸口这个狼头刺青,便知道你是那八氏族中人了,你放着在荒狼吃香喝辣、欺男霸女的混账日子不过,千里迢迢跑来我大秦,先是为难黎慕江姑娘,然后一开口就骂
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是小贱人,最后还开口威胁我说要我的命,这又是何用意?既然你做得,小爷我凭什么管不得?”
那首领静静的听江笑书说话,在听到“黎慕江”这三字时,他的眼神剧变,待到江笑书说完,他便语气森然的说道:
“所以江少侠是铁了心要与我为敌了?”
“不不不,千万不要误会。”江笑书连忙摆手道:
“我只是想说,你这种货色,怎么配与我为敌呢?哈哈哈哈……”
长笑一声,浪书剑已出鞘,江笑书飞速攻到了那首领脚下。
那首领的兵刃是一杆长枪,见江笑书话音刚落,便已袭来,攻势极快,他心中一惊,便挺枪刺了过去,可是江笑书轻身功夫极佳,且又艺高人胆大,他看准长枪来路,不退反进,伸足一踏,已经踩在了枪头之上,而后双足连动,竟如同踩钢丝一般,顺着枪杆跑了上去,那首领见对方行此险着,手臂一振,就欲将江笑书抖下去。
枪杆振动,江笑书足底踏空,眼看便要落下,可他左手已猛地一扣,抓住了马鬃,用力一扯,那马吃痛,将前足高高扬起,江笑书则借势反身,右手一剑,自下而上,快若闪电的朝那首领头颅削去。
那首领方才被突然受惊的马儿颠起,此时刚稳住身形,就看见带着寒光的一剑已经堪堪抵达自己头颅,他心中大骇,再也顾不得许多,攥住缰绳的手一撒,抛下长枪
,就滚落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