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扶着楼梯扶手蹭到二楼,推开书房门——没推开,锁了。敲了敲门,又趴在玻璃上敲窗户:“我的小糖果呢?开门。”
柴深遥控开了门,瘫在电脑座舱里:“我今天不甜了。太丧了,你去休息吧。”
有点高兴,她终于注意到我不对劲了。不想说自己遭遇了什么,可还是想让她知道,被她安慰,被她拥抱
“我不累。”张摩说这话的时候腿还在抖,勉强扶着书架走过去,坐在窗边的贵妃榻上。
这贵妃榻放的位置便于二人在各自读书工作时保持一定距离和自由空间又能相视一笑,现在坐在这儿刚好看着她。她想了想,也没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一起睡午觉吧。”
“我不困,睡不着。”
“乖啦,小深,什么事都是睡一觉就能解决的。”
“不能……没这么简单。”
“看看你的黑眼圈,你瘦了这么多。”
张摩缓了缓,直接上手把她拽下椅子,拖进卧室里。
累成茄子干的拳王也能轻松压制老婆。
柴深多年来一直期待被她拖进卧室里这样那样一番,终于等到了反而没心情:“放开我,张摩!!你别闹我心情不好,我要哭了!好好午睡然后训练去,你别管我!啊!”
张摩把她拎起来扔到床上,累的自己也倒在床上,爬过去,凭借体重压住:“累死我了。”
柴深翻白眼:“压死我了你给我起来!你现在得有70多公斤了!”
“连我体重有多少都不知道,你一点都不关心我。”
柴深不说话了。
有点心烦意乱,又不想对她发脾气。
扭过头看着床上的小恐龙。
张摩在睡着的边缘勉强提神,看着她悲伤憔悴的脸:“别这么难过。”
柴深静默了很久,突然抱住她:“我们弄个小孩出来玩吧。”
张摩一激灵:“啥?你不会想放弃事业吧?”之前说不能弄个小孩出来,主要就是耽误她的头脑。这是大受打击决定退出金融界,归隐……以家庭生活来打发时间吗。
“损失有多严重?发生了什么事?你都没喝酒。告诉我。至于这么严重吗?到底赔了多少?我补给你。”
“我——”柴深哭都哭不出来:“我损失了两个零。”
张摩彻底醒过来了:“从五百万损失到五万?哇,我的小深真是心胸宽大极有城府,喜怒不形于色。钱财都是身外之物,肌肉才是永恒的。”
柴深绝望的把脸埋在她肩膀上,只觉得五内俱焚,想吐血又吐不出来,自己的智商似乎归零了。闷闷的说:“从两千万输到二十万。我可怎么活啊…我这两年多算是白干了…”
张摩也大为心痛,但心痛一下就好了,小深赚钱飞快,那么赔钱的风险也很大,她又喜欢开超高杠杆挑战一切。冷静的说:“二十万也不少了,比很多人一年的收入更多。而且你还有股市和基金里的钱,还有我,不就是一千八百八十万吗,没必要这么伤心。”
柴深收紧手臂,紧紧的抱着她:“这局十拿九稳的,我爆仓了,杠杆开的高,钱剩的多一些,我有些急功近利,看好了就冲进去,市场还很敏感走了相反方向……我我连续看错了两次。张摩,我变笨了,我怎么办呢……你还爱我吗?”
爆仓和我是否爱你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啊。
张摩肯定的吻她的脖子:“当然爱你,就算你都赔光了我也一样爱你。”
“我照镜子的时候,觉得自己变丑了。成了个碌碌无为的人。”
张摩:“没有,你只是四天没洗头,两天没洗脸。”想把她抓去洗鸳鸯浴提振精神,可是太困了。
等了三分钟老婆没说话,进入深层睡眠了(。-w-)zzz。
柴深在放松下来涌起倦意和被压晕的双重作用下,很快就睡着了。
她两天两夜没睡,这重大损失实在是说不出口,躺下也睡不着。
张摩睡醒之后揪她的脸,摸她的屁股,拍她的肚子,废了五分钟才把睡美人弄醒:“我觉得你问稳定一下心态,休息两个月,拿剩下这二十万还是可以重整旗鼓,再用两年时间赚回来。”
柴深倦倦的点点头,蔫哒哒的格外粘人,无力的拉着她:“幸好有你陪着我,如果没有你,我会死的。”
张摩猜到了:“好好活着,钱还能赚回来。你可以用网红的身份赚钱,也可以多接几个广告,出席一些活动。凑够一拨资金重新杀进去。你自己还说没有常胜不败的投资者呢,况且你的投资分散,又没有倾家荡产。”
柴深虚弱的抱住自己的心灵依靠:“好。我心里很乱,都听你的。这件事别跟别人说。”
“别人我不知道,反正蔡老板已经猜到了。你得支棱起来啊。”
“这又是从哪儿学的方言。”话虽如此,在张摩离开之后,她似睡非睡之间,心态在崩溃与尽量挣扎相信自己之间徘徊不定。第一次爆仓时还有雄心壮志,此前也曾爆仓,但很快就通过谨慎的投资弥补回来,这次不同,十二小时后的第二次爆仓几乎击碎了她全部的自信,对判断力的信任,以及赖以为生的果断。
现在突然变得瞻前顾后、犹豫不定,并深切的怀疑自己。
仔细反思,是我缺乏学习,还是狂妄自大,亦或是我的好运终于宣告结束了。
一觉睡到半夜,醒过来时看张摩已经睡着了,凌晨一点多,重新点开新闻和走势图,试图在不进场的前提下进行分析,确保自己的能力还在。结果不行,满脑子都是浆糊,思考了一会,脑袋和心口都开始疼,眼前一阵发花,看起来有了严重的心理创伤,需要好好缓一缓。发信息预约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