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深着迷的看了她一会:“不是,没事。”我只是觉得这几天很快乐,有点虚幻,恐怕乐极生悲。这次我们还能快快乐乐的待在一起三天,三天之后,要么是两地分居,要么是我鬼鬼祟祟的躲着。
心中不免有些悲伤。努力吃东西也导致有点不舒服,太饱了。
张摩放心的摸了摸她的脸,闭上眼睛,呼的一下睡着了。
柴深却睡不着,她总觉得张摩没那么需要自己,最起码不像自己这样极端的依赖对方。最近几天腻在一起的快乐简直令人成瘾,想去见见心理医生,又想起张摩对自己的心理医生颇有敌意,每每提起来就皱眉头,再等几天再去。
辗转反侧到半夜,确实是不舒服,不是心理作用。
悄悄爬起来,打开壁灯翻了翻柜子里的药,在几盒胃药中陷入纠结。
是胃康灵还是健胃消食片呢?应该是消化不良。
张摩被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睡梦中还以为有老鼠,坐起来一看,是老婆蹲在柜子前面翻东西,首先排除她饿了:“怎么了?”
“胃有点不舒服。”
“哎呀。”张摩滚到床的另一侧,下地跑过去给她倒水,就在柴深回头的功夫就冲到她身后,摸了摸她的后背:“不是胃炎吧?”
“不至于那么严重。在一起吃饭很开心,不知不觉就吃多了。我吃饭一直都没有量。也可能是酒喝多了,不适应。明早上只喝牛奶不吃东西,缓一缓就好了。我吃点健胃消食片。”
“疼吗?”
“不疼。”
“想吐吗?”
“那还没有,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有点撑得慌。”柴深吞了药,揉着头:“明早上要没精神了。”
张摩端详她的神色,觉得可信:“我明早上不叫你起床,多睡一会。明天在家呆着看书,好不好?在书房和沙发上呆一整天。”
“你不会觉得无聊吗?”
“读书,打坐,刷抖音,很舒服的。老师父常常叫我练练毛笔字,以前没时间,明天试试。”
柴深微微笑了笑:“我这里有字帖,还有檀宣徽墨端砚,狼毫兔毫都有,我还收过一个清朝的白银笔山呢。”
张摩搂着她坐在床边上:“你会吗?教教我。”
“我不会。当时觉得一个体弱多病的人要是写的一手好字,人设就很饱满,又懒得练。颜柳和苏黄米蔡的字帖都有。”
“哈哈哈哈哈好啊。睡不着的话,出去看星星吧。”
“我坐一会就好了,你睡吧。”
“不活动不用睡那么多。我很久没看星星了,天天早睡早起。”
有阳台,户外也有草坪和户外沙发,在窗口看了一眼,隐约能看见银河,就穿上长衣长裤戴上帽子出去看星星。
天高而气晴朗,天幕像是没打光的二等蓝宝石,深蓝色,无裂纹,不透明。
张摩仰头躺在沙发里,看到久违的半夜天空,忽然高兴起来:“怕什么真理无穷,进一寸有一寸的欢喜,进一尺有一尺的满足。”
她好酷,又专注又坚定,她的眼睛里真有星辰大海。
她要是s星矢打出天马流星拳一定很酷。
欢喜,但没有满足,也没有安心。
柴深默默的花痴了一会,忘了胃疼,又有点积极学习:“你现在在研究的筋骨力,或者称为筋膜,我听你跟人聊了很多,是瑜伽那种筋膜拉伸吗?还是传统武术说的那种,撑筋拔骨”
“不是。”张摩如这夜空般的静寂了一会,听着一群虫子滋儿哇滋儿哇的乱叫,整理好思路,简洁的给她讲:“牛板筋爱吃吗?”
“以前很爱吃。”
“不对,这个例子不太恰当。唔,筋膜是肌肉和骨骼之间的链条,就……相当于网速吧,增强筋骨力可以提高、扩宽这个‘网速’,从发出‘我要出拳’的信号,到拳头打出去之间的时间和肌肉法力的力度。不是每一拳都要动脑子,大部分是潜意识。我测试的时候重拳是五百磅左右,那是以最佳状态和最稳妥的距离打出去的,在台上不是每一拳都能达到这个状态、距离、角度,如果。”张摩顿住了,又思考了一会,脱了鞋把脚伸到她眼前:“你抓我脚腕。”
柴深抓住了,亲了一口脚背:“我虽然不是足控,偶尔也可以。”
张摩轻轻踹她椅子:“你正经点。你摸脚腕,正面和背面都有脚筋。你不练我很难给你讲,有很微妙的自身感受。不要害怕,没叫你锻炼,肌肉力气练得很好了才开始练筋。”
柴深不急不缓的想了一会,没想太明白,但是合理,自己当初练拳练的比较好的时候,在圆滚滚的胳膊腿上都能看到血管,手脚关节的筋也会明显一些:“大概懂了。”
她想问,又觉得什么时候问都不合适:“你爱我么?”
“爱呀,要不然我怎么会跟你结婚呢?你是在担心什么吗?没有别人追求我,我身边连个妹子都没有,全是男的,基本上都已婚。”
“如果我一直这样,不会变得更好,你不会不会觉得…时间长了会不会失望…”
“你胃疼是因为心理压力吗?”
“不是,真吃多了。”
张摩欣慰又含蓄的笑了笑,斟酌着说:“你已经变了一些,不觉得么?我现在很满意。能改变一个人的通常是他爱的人或是事物,或许你一开始不觉得自己能为了我养生健身,但你正跟着我跑来跑去,甚至会吃撑。刚开始约会时你很矜持的吃了一点点东西。我说破这一点,你不会变回去吧?”
柴深越发纠结:“如果我会呢?这样我不舒服,很累,你这几天假期很珍贵,我想尽力开心。等你走之后我先躺一个月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