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姀答应了这个请求。
横死之人不得迁入祖坟,甚至连碑都不能立,这是此处的习俗。
陆姀同凌悦挖好坑,将林鱼的双亲掩埋。
看着泥土一点点盖住那两张脸,陆姀突然觉得很是烦躁,她闭上眼转身后这种情况才好上一些。
凌悦的心情也不是很好,前世她经历过太多死亡,有分家跟着她打拼的亲人、志趣相投的友人、嫡姐凌雅、还有信任她的下属。
她埋葬了一个又一个人,昨日同饮今朝死别更是常有。
在战场上她想陆薇莹的时间其实很少,很多时候会望着夜空,想着自己的结局是否一样,那时又会是谁将她埋葬。
可惜,她没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背叛中。
林鱼再坚强也只是一个孩子,她看着那隆起的两个小土包哭得泣不成声。
一片哀伤里,一直在旁看着的青鸟长叹一声:“生命在哭泣中诞生,又在哭泣声中逝去。”
她话说得轻,像是说给自己听一般,可凌悦站她身旁自是听得明白。
一向吵闹的青鸟竟有如此正经的时候,凌悦觉得很是陌生。
可青鸟的表情太过悲伤,于是她不敢出声。
一切结束后,林鱼拒绝了几人的好意,她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林间。
几人随后骑马离开,凌悦频繁回望,想必心中还是有顾虑。
想着此时危机已过,又无其他人在场,凌悦便不再伪装成她人,见长公主并不在意的模样,她忍不住问:“真的不管她?”
陆姀笑笑,“自然。”
凌悦又往回看一眼,那两个小土包在视线中越来越小,她叹息一声:“才五岁的年纪,不该经历这些。”
陆姀加速跑在凌悦前面,她的声音听不出半分喜怒,“这世上原没什么该不该。”
凌悦自然明白这些道理,抬头看天,天很蓝。
她又不是娇生惯养着长大,从小的苦难不计其数。
被人无缘无故针对,起初她不理解,还会询问娘亲为什么。
那时的娘亲已经病入膏肓不能下床。
她抬起枯瘦的手捏了捏凌悦的小脸蛋,“那是因为娘的小悦儿太优秀,他们害怕。”
那时的凌悦没被忽悠,她感受到太多恶意,可这些恶意下没有恐惧只有嫌恶。
她不喜欢将军府,五岁时就喜欢翻墙,好在无人在意她是死是活,所以偷溜了出去也没人发现。
府外是另一个世界,不像她那个小院一片死寂。
她在外面逛了很久,但蓉城对她而言还是太大,她忘记该怎么回去。
走着走着又去了更加偏僻的地方,路上已经见不到人,凌悦听见背后围墙内有声响,她本想从正门进去问路,可门口有一条凶神恶煞的大狗。
凌悦估摸着自己还不够这狗吃上一顿,于是吞吞口水寻了另一处爬了树,再借着树翻过了围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