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姀看着她这扭捏模样,轻声道:“走吧。”
“臣女告退。”
凌雅上了马车往将军府的方向离去。
到家后凌雅第一时间找上凌悦,将对方从被窝里拉出来分享好消息。
“妹妹别怕,长公主人很温柔,她听说自己吓到你了还说要过来看望你,问你想要什么礼物。”
凌悦半睁的眼睛一下子全睁开。
众所周知当今只有一个长公主,但是长公主温柔?她还要带礼物来看她?
天啊!别来了!就忘记凌悦这号人吧!
凌悦面如死灰,她看着兴奋的嫡姐疲惫地出声:“姐姐,我累了,想要休息。”
感觉到妹妹状态不对,凌雅只能悻悻住嘴:“那你休息,我先回屋。”
待她走后凌悦又把头缩进被子里,黑暗的环境让她心里稍微安稳些,但这只是暂时的。
凌悦心想对方国事繁忙,她凌悦的事太小,对方不会这么快就找上门来。
她松了一口气,在被子怂兮兮地给自己壮胆:“不就是长公主嘛,不怕不怕!”
不知何时,凌悦门口站了一个人,对方一身白衣站在月色里,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陆姀看着对方床上鼓起的小包,知道她一定是蜷成了一团,那一团里还传出她一点底气也没有的壮胆声。
陆姀愈发觉得好笑。
她走过去然后轻轻揭开对方的被子,在凌悦不可置信的目光里弯唇一笑:“月色真美,不是吗?”
夜袭
不知这算不算另一种形式上的心想事成,总之凌悦是快被吓死了。
这人怎么和鬼一样,凌悦觉得死过一次的自己都没对方阴气重。她心里吐槽,实际迅速反应过来就要下床行礼,没想到对方按住t她的肩头将她推倒,后脑勺与床板亲密接触的瞬间凌悦眼前冒出了很多小星星。
疼痛让她皱眉,抬眸见始作俑者还是笑意盈盈的样子,而且这距离似乎过近了些。屋内燃着火炉所以并不冷,而对方从风雪中来指间自然是冷的,凌悦只穿了亵衣,对方指间的冷意便隔着这么薄薄的一层覆在她的肩头。
凌悦转头看着落在肩头的手,这似乎是个很好的话题,情况越危险凌悦越冷静,起初的那点害怕被她压下,低眉表示自己的谦卑。
“殿下冒雪而来,可要喝些热茶?”
陆姀见她迅速冷静,眸中划过一分欣赏,她松开自己的手随后侧身坐在凌悦床边,眸光瞥向屋内的茶水。
方才凌雅来过,春桃给对方倒了一杯茶水,如今茶水已凉,陆姀看着那茶汤目露嫌弃,再将这屋内陈设细细打量一遍。
屋内家具陈旧,甚至那桌凳还有修补过的痕迹,窗户和床的红漆都有剥落,露出内里有些年代的主体。
凌复对这个女儿确实不怎么上心,可惜的是对方看走眼了。
陆姀一言不发,但这可将凌悦给吓坏了,她在脑海里不断揣测陆姀的来意,想来想去只是平添更多恐慌而已。
前世的记忆在她脑海中不断盘旋,在陆薇莹对帝位有想法后,凌悦虽然不同意但也觉得在位的皇帝太过懦弱,相比之下陆薇莹确实更加坚强,于是她逐渐妥协开始为陆薇莹谋划一切。
长公主很快察觉了陆薇莹的野心,她直接给陆薇莹送上毒酒。
凌悦的直觉一向很准,长公主赐酒那天她的心一直静不下来,于是她暗暗翻过皇宫的高墙九死一生地救下了对方,从宫墙上跳下后一支利箭从她耳边呼啸而过,惊慌回头她看见长公主站在墙上,月色寒凉可比不过她眼底的冷,而对方手里握着弓,弓弦还在振动。
微风轻轻吹起对方的衣摆,她转手从箭筒中拿出箭搭在弓弦之上对准了凌悦的脑袋。
凌悦不敢再看,一边跑一边寻找掩体,可那支箭却迟迟没有射过来,但凌悦不敢再回头,只能拼了命往前跑。
可现在……
前世她俩的关系算得上水火不容,以致于前世凌悦的噩梦全是陆姀,也无时无刻不在提防对方,生怕哪天小命就没了。
可谁能想到今生开始还没几天,她就和前世你死我活的人滚到了一张床上。
不过对方的弓箭可真够差的,每次都没打中她让她给逃了。
“真寒酸。”
陆姀充满嫌弃的声音将凌悦从前世的记忆中给拽了回来,她低眉顺眼地回答:“父亲为官清廉生活节俭,对我亦是如此要求。”
下巴突然疼痛,凌悦被迫抬头看向陆姀,对方虽然笑着可眼里毫无温度:“我不喜欢说谎话的孩子,臣子便更加了。”
对方用劲很大,仿佛要将这一块捏碎才罢休。
但这点疼对凌悦来说不算什么,她温顺讨饶:“殿下恕罪。”
她不敢直视陆姀的眼睛,只能将眼神往旁边偏移,只是这一挪眼就发现对方锁骨上可疑的痕迹,红痕犹在可见那晚的荒唐。
正常时候这痕迹该是会被遮挡的,只是两人靠得太近对方动作又太大,就这样落入凌悦眼中。
可她还没看太久那钳住下巴的力道骤然消失,于是她的后脑勺又和床板磕了一下,好在被褥软和,只是有种脑浆变匀称的不适感。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对方的手又放在她的脖子上,对方冰凉的手指落在皮肤上,像蛇爬过一般惹得凌悦一阵激灵。生命又落在别人手中,凌悦除了害怕以外还有愤怒。
重回一次她真的很珍惜自己的生命,这一次她直视着陆姀,语气生冷:“殿下何意?”
眼前有两条路,第一条就是利用长公主惜才和如今国土不安的局面换取一丝生机,这样她就不用东奔西逃,也能护住她在意的人,第二条就是她一个人逃跑,隐性埋名一辈子,但春桃凌雅等人会受到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