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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池闵是晚上十点多的航班,他九点多到的机场,在机场的吸烟区边打电话边抽烟。
岑梨被卓岸拽着来送机,见到的就是裴池闵面无表情抽着烟,浑身气场桀骜又冷硬,让人见了,心尖发颤。
特别是她。
坐在裴池闵身边还有个男人,她见过,是方维。
方维也来送机。
她远远跟在卓岸身后,低着头,戴着帽子,恨不得把脸挡起来,不想被裴池闵看见。
裴池闵其实早见到了,只是冷淡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便没有下文,和方维一搭没一搭说着。
卓岸把东西给裴池闵,说:“岑梨说是徵月姐要给你的。”
裴池闵眉眼发冷,说:“不收,退回去。”
于是卓岸过来转过岑梨拉到裴池闵跟前来,岑梨慌慌张张跟走丢的小鹿一样,人已经被拽到裴池闵跟前来了,猝不及防看到裴池闵轮廓分明的脸,他穿着黑色的外套,整个人都黑沉沉的,烟雾缭绕间,让人看不太清楚他的神情。
不过可以从他气场分辨出来,他这会挺不高兴的。
“池闵哥,你和岑梨说,我就是来当司机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卓岸就怕搞不清楚,拉了岑梨当当键盘。
方维是个人精,看出这两人氛围不对劲,好像是吵架了,他出声和卓岸说:“小卓你饿不饿?不饿啊?那就陪我买点东西吃,顺便给池闵打包点,他晚饭也没吃……”
说着说着方维就拉着卓岸走远了。
正常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怎么个事。
岑梨也不傻,心里头更惊的是裴池闵的朋友是不是知道了他们的关系……
想到这,岑梨在抖,牙齿上下打架。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冻得哆嗦。
裴池闵抽完一根烟,冷笑了声:“我没和任何人说过。”
他仿佛真有看穿她心里所思的本事。
“你放心,毕竟这段关系确实见不得光,我没必要跟个现眼包似得到处宣扬。”裴池闵冷漠道。
岑梨一阵难堪,岔开注意力说起了东西的事,“是、是阿姨要给你的,你要是不要,我、我寄快递寄给你。”
“不收。”裴池闵懒得多说一个字。
岑梨眼眶又开始酸胀,情绪不由自己控制,她哆嗦着牙齿,想着他回去后也许不会再轻易回来,她也不会再去北城,有些关系还是得维持表面的平静,于是开口:“之前在北城很感谢你的照顾……”
话还没说完,裴池闵深沉的眸子盯着她,她的脸色比白天那会还要惨白,仿佛遭受了什么非人的虐待……
不过非得说有人虐待她,那人只能是他自己。
确实,是他在逼迫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
他碾灭烟蒂,吐了口薄薄的烟雾,长腿岔开坐着,无处安放,模样颓废又别样的性感,再次开口:“有生一日,我都不会再回桉城,你别害怕,更不用提心吊胆。”
岑梨差点没稳住平衡,猛地抬眼望向他,眸光蓄满了水雾,呼吸急促着,眼泪毫无征兆沿着面庞滑落,空气都变得稀薄,她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却只是默默流泪。
深深的无力感蔓延开来,裹挟她的身体所有的血肉。
裴池闵也在看她,看她掉眼泪,目光漆黑入墨,没有说话,许久,喉结上下滚动,还是不忍心,磁沉声音再次响起:“跟不跟我?”
“我最后一次问你。”
“跟、还是不跟?”
……
晚上十点多,卓岸送岑梨回到岑家门口,没由来的下起雨来,淅淅沥沥的。
卓岸拿了伞给岑梨,“你拿上,别淋到雨了。”
岑梨很勉强打起精神来,说:“谢谢。”
“客气什么,不过说回来,你留在桉城挺好,以后我们三能经常聚了,下个月我的酒吧要开业了,到时候请你和程安宁来剪彩,你们俩可是我的贵宾!”
岑梨很努力听他在说话,然而就是听不进去,浑浑噩噩应了声:“好。”
回到家里,其他人都睡了,四周静悄悄的。
进到房间后,关上门,岑梨彻底没了力气蹲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