尙轻见状便知不妙。
想起以往墨羽阁有弟子出走,他们竟都没有多想一些,如果能够早点意识到这里面的蹊跷可能就会阻止许多子弟受害。自己在心中都不免自责何况他这个阁主?
此时此刻,
他一定愤怒难耐,这双手眼看就要上去将虚禹撕成两半。可是,还不能如此。
“不行,还有事情没说清楚!”尙轻一边说着一边上前轻轻去解燕翔的拳头。
“嘿!”化羽从一旁开口了,“燕阁主这是动的哪门子气?你身为墨羽阁阁主,连自己的门下都看护不了。若是你平时对大家多些关心何至于此?现在知道生气有什么用?”
“你住口!”尙轻厉声制止并狠狠瞪了他一眼。
她知道化羽所说在理,但此时此刻这些话只会更加刺激燕翔。
“再等等。”尙轻转过头继续劝解,“你忘了,还有《修元经》的事。”
《修元经》三个字让燕翔想起往事,一时间悲伤多过了愤怒,他眼中的红光渐渐消散,紧握的双拳也缓缓松开。
“哈哈哈哈——”虚禹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又是为了《修元经》!你们这些家伙一个个装模作样,到头来还不是为了《修元经》而来?为了成仙?你们当真以为只要有《修元经》就能成仙?”
“你还有脸说别人?”化羽反过头厉声叱问道,“想成仙想疯了的不是你吗?为了找那半本《修元经》,心心念念,甚至怀疑——”
说着他瞥向一旁看了百孤子一眼,还是把话咽了回去,“怀疑这个,怀疑那个,一切都是掩饰你无能的借口罢了。没错,就算那个什么屁《修元经》再神奇,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修成的。何
况是你一开始就抛弃根基去追求强大术法,现在后悔了,可惜,已经晚了,你早已把自己练成了怪物!”
“你——”虚禹看着化羽,眼神里满是怀疑,“你知道那半本《修元经》?”
化羽笑了,点点头,“不巧的很,我不仅知道还——还就不告诉你!”
虚禹想不出化羽怎么会知道这些,在他心中解释只有一个,于是将目光移向百孤子,“百里孤?”
百孤子立刻明白他是以为化羽所讲这些都是自己告诉他的。他依然坚信当年雪娘把那半本《修元经》交给了自己。这可怕的执念啊!
百孤子向前走了几步,心中的惋惜和无奈透过深沉的语气表露无疑,
“那半本《修元经》的的确确不在我手里,我也从来没有见到过。你为什么就是不愿相信呢?不相信我,也不相信她。
不管我们曾经是什么关系,是我负她在先,所以,后来她选择谁我都只有祝福。我所知道的真相是她从未背叛过你,当年她来找我只是因为她觉得让孩子做一个凡人可能会更简单快活。我此生也只为她做了这一件事。”
百孤子的声音很平稳,却似一场风暴席卷着虚禹的心,他一直不愿直视的内心。
他看着百孤子的眼睛,里面没有嘲弄,没有不可一世,有的只是哀痛。
“鹤舞,她真的是你的女儿。可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虚禹悠悠地说道,“当年
那孩子降生,她竟然让山子偷偷把孩子带下山交给你。若不是山子把事情告诉我,我连那孩子的面都见不到。所以,我有理由确信她一定是你的孽种。
我约你见面,本想用她跟你交换《修元经》,可你非但不来,还说什么此生不会上五梅峰。
我本想杀了那孩子,一想,留着也许以后有用,于是就将她封在千年冰棺之中。
直到很久以后,我想到了一个折磨你的办法。我把那孩子取出来,把她养大。又想着你或许还有良知,还会惦念自己的骨肉。过了这么久,《修元经》里的功法你也该练的差不多了,这时候用你的女儿换一本没用的书应该不难了吧。
可现在你却告诉我她是我的女儿——你和雪娘你们两个真的好狠啊!”
从虚禹的话中听不出丝毫悔意,百孤子却后悔万分。或许,当年自己赴约,鹤舞就能如雪娘所愿安稳一生,不至于平白受了这么多苦。
可谁能知道那时他并非不想去,只是半路被仙师拦下,而这些他又怎能说得出口,即使如今都说了又有何意义?
他只能苦笑一声,内中滋味只有自己知晓。
虽然对这段往事早已知道个大概,但听当事人亲口说出化羽心中依旧不是滋味,尤其听到虚禹说曾把那孩子置于冰棺之内封存两百年便为鹤舞感到痛心不已。
“谁在那边?”尙轻突然惊呼道。
众人这才发现方才进来的暗门处有
窸窸窣窣的声音,只见一个纤瘦的身躯顺着墙壁渐渐滑下,缩成一团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