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鼎就能磨了小爷的锐气?看化羽如何将枯燥的日常玩出花样。
如今,他非但能够举起那口鼎,什么“铁头功”、“乾坤指”、“筋斗云”,活将一块冷冰冰的金属疙瘩玩转成一只“藤球”,引得阁中弟子纷纷围观叫好。
化羽也没想到昔日自己以为的不可能之事竟就这样水到渠成了。近日来,他总感觉体内有股劲儿直往外窜,压也压不住,于是变着花样地展示技能。
突然间,凭空传来一声野兽的咆哮,紧接着人群躁动,大家开始四散奔逃。
化羽循声望去,只见一只形状像虎,却多了一背剑刺和一对獠牙的怪兽正朝人群扑来。他哪里见过这种怪物,下意识转头径直窜上了树。
那怪兽却好像跟定了他,使足力气朝着树腰撞了上去;若不是化羽拼命抱住树杈,那一下一准就被甩飞。
怪兽向后退了几步,卯足力气再次发起冲刺。霎那间一道白光,只听一声哀嚎,那家伙晃晃悠悠向后挪了两步,然后一头倒在地上。
尙轻飞身来到近前,扬手接住弯刀,方才那一下若不是用的刀背那怪兽就已身首异处了。
尙轻走上前,掏出一粒药丸塞进怪兽嘴巴。不多时一缕青烟,那怪兽化成了人形,竟是毕卆。
直到众人散去,化羽才缓过神,他低头一看顿时傻了眼。这高度得赶上藏书楼三四层了吧,自己是怎么上来的?
……
墨羽阁小南轩,尙轻
告诉燕翔毕卆已经酒醒,刚杖责完毕,现关去闭门思过了。
燕翔望着窗外淡淡道:“醉酒闹事,险些伤及同门,你是不是觉得我罚轻了?”
尙轻跳了下嘴角:“你是阁主你说了算。”
燕翔转过头看着她,“没错,我是袒护毕卆!我欠毕恒一条命,也只能回报在他族人身上了。”
尙轻一愣,她记得燕翔曾同她讲过妖仙大战的事,大家都以为妖王在那场大战中身死,实际上是虎妖毕恒为他挡下致命的两支弩箭,并拼尽最后力气把他推出包围。
看似是一次小小的纵容,实则妖王的拳拳报恩之心,对此尙轻再懂不过了。
十九年前的深夜,她被几个恶灵算计,身受重伤。却不料于命在旦夕之际遇上了原以为此生再不会见到的那个人。
他救她一命,而她也为他离经叛道了一次。她弃未完成的契约于不顾,隐匿身份,陪在他身旁十九年,帮他建墨羽阁,给流离的小妖们一个家;为他闯无名居,寻找那本或许能解开当年真相的《修元经》。
他以为她只是为了报恩,但她知道,早在六百年前那不经意的一眼,便注定她此生都将被这只羽妖牵绊。
……
化羽站在藏书楼下仰着脖子望着楼顶,脑子里想着那天尙轻一道黑影闪现的样子。
好吧,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他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一下关节,接着退后十几步,奋力助跑踏上一块石头将自己弹
起……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像一只点燃的炮仗一下子蹿起老高,逆着风,逆着气流,一直向上,那感觉既紧张又兴奋。
只一瞬,他便由平地跃上顶楼,打了两个滚才用手撑地停住。
化羽晃了晃脑袋,感到略微有些晕。他站起身兴奋地奔到钟前,刚想撞一下,脑海里便浮现出尙轻那清冷的眼神,于是赶紧停下。
“我会飞了,天哪,我真的会飞了!”
黄昏,落日的余晖将一树树梨花染成了粉色。
化羽飞上枝头,俯视下的落英在暮光中散发着一种娇羞的柔美,他想起那日鹤舞在树下翩翩起舞的样子,瞬间无数小鹿闯进胸怀。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面红耳赤,目瞪口呆。
棠洛与鹤舞并肩漫步在梨树下。晚风中,一双碧人发丝轻扬、衣袂飘飘,漫天飞花,霞光流彩,如在画中。
棠洛突然停下轻声问了句:“怎么不说话?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这黄昏的美景若是你能看到该多好!”
“你就那么在意我的眼睛?”
鹤舞抬起头,专注而深情地望着他,“我介意的从不是你的眼睛,而是我无法被你看到。”
棠洛伸出一只手轻抚鹤舞的脸颊,“我的心一直都有看到。”他轻轻托起她的下巴,然后便吻了上去。
化羽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情事启蒙课同时也成了初恋终结者。他对这一切懵懵懂懂,却不由自主发自内心地厌恶至极,于是反
身逃离。
那天的月亮将圆不圆,像一个烧饼挂在藏书楼顶,化羽望着那轮月亮总觉得里面人影晃动却怎么也看不清楚。
“你怎么了?”松二来到他脚边,试探着问道,“是有心事吗?”
“心事?也许吧!”化羽应道。
松一从他身边跳过,“唉,人类啊就是麻烦!”
“这么麻烦,你还想着当人?”
松一无语,白了他一眼跳到一旁。
松二倒是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他凑近化羽关切道:“有什么心事可以说出来,大家一起分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