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孤子低头看了眼化羽,突然衣袖一甩,没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被装进了木箱中,用力推了推竟然打不开。
就听百孤
子的声音,“外面的,进来说话!”
紧接着,两名女子一前一后来到百孤子面前。前面那位一席粉白色衣裙,她摘掉头纱恭恭敬敬施了一礼,抬起头时与百孤子四目相对,直惊得对方向后小移了半步。
“太像了!”百孤子暗道,同时也猜出了来者身份,再往她身后的黄衣看去,那妖气的来源便在她身上无疑。
百孤子迅速调整情绪,然后不漏声色地问道:
“姑娘有修为在身,却不是仙门中人,敢问在何处修行,今日到此又为哪般?”
只是一见还未开口,对方便看出自己是修行中人,可见真乃世外高人无疑,此番前来应是寻对了。
姑娘想着,彬彬有礼道:“小女鹤舞,是万仞山五梅峰上修行之人,这是我的婢女夭蕊。此番冒昧打扰,实为久仰神医百孤子大名,望求先生能随我上山,为家师治疗顽疾。”
“你的师父是?”
“家师虚禹尊者,”鹤舞还想继续,却被百孤子打断,
“你的师父号称半仙,还用得着我等凡夫俗子为他诊疾?你回去吧,我从不与尔等修行之人打交道。”
“先生别忙着拒绝,或许看过这个您会改变主意。”鹤舞说着双手呈上一个卷轴。
百孤子接过卷轴,上面有一枚完好的封印,可见送到自己手上之前并未被开启过。他展开卷轴,同时呼吸凝滞。
画卷上的女子有着与鹤舞七八分相似的容貌,已经发黄的纸张
依然遮盖不住她的绝代芳华。而这张画正是出自百孤子之手,这是他拜入仙门以前亲手为未婚妻绘制的肖像,不想今日竟重回自己手中。
一时间万千感慨涌上心头,百孤子眼前一黑,一头栽了下去。
鹤舞和夭蕊见状大惊。此番下山是听闻神医百孤子重返通仙镇,为了给师父寻找治疗顽疾的良方。
山叔告诉她,师父倔强又好强,自不想被知道因求成心切练功时被真气倒灌落下了顽疾;而神医百孤子偏性格古怪,从不与修行之人打交道,所以要请得他帮忙,既要瞒着师父,又要用些策略。而这个卷轴便是山叔交给她的,说百孤子再不通情理,看到这个东西也会通融一二。
就在两个姑娘不知所措之际,从外面堂而皇之走进一人,正是师父的贴身随从山叔。
面对鹤舞的质问,山叔略带愧疚地解释道:“小阁主,容我回去后慢慢跟你解释。但请相信,我绝无半点害人之意,只是尊主的病情不能耽搁。一切还等为尊主诊治后再说。”
鹤舞心中气恼,却又被山叔说的哑口无言,便拉着夭蕊掉头离去。
她前脚刚走,山叔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他一拍手掌叫进几个侍从,将竹林小屋里里外外翻了个遍。除了墙角那只打不开的箱子,其他地方什么有用的东西也没找到。
于是,山叔命令将百孤子装进木箱,连同那只打不开的箱子一起抬回去。
回
到山上,鹤舞内心忐忑不已,自己明明是去请人,怎么变成了绑人?卷轴一定被动了手脚,难怪山叔加了封印不让打开。这就是他说的策略?可是,堂堂修仙门派,怎么能使出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鹤舞越想越不放心,便叫来夭蕊,让她悄悄去师父所在的无名居查探一番。
夭蕊化作一只小黄蝶悄然飞进无名居,却没见到虚禹尊和百孤子,就连山叔都不知了踪影。倒是一只红木箱被丢在角落里,像是竹林小屋里的东西。
夭蕊见四下无人,便化作人形来到木箱前,她使足了力气也没能将箱子打开。开个箱子难不成还要用术法?夭蕊正想,那箱子突然动了。
就在箱盖掀开的一瞬,她迅速化身黄蝶趴在了窗棂上。
原来,这是百孤子的术法,到了午夜便自动解除,化羽这才从箱子里爬出来。
这气息?是白天的那个小孩儿!
夭蕊趴在窗棂上定睛细看,白日里并未留意这少年的样貌,现在看来还真是一张俊俏的脸蛋。
少年的头顶撒下月光,眼眸里住着星星,虽然衣衫破烂,气息却干净得像山里的清泉,竟让她一时看得有些失了神。
“唉!”却听少年伸了个腰,“一路上颠三倒四头都撞晕了,这又是什么地方?喂,有没有人啊?”
“别叫了。省点力气吧!”夭蕊不禁悠悠道。
“谁?谁在说话?”化羽蹭地跳起来,四下张望。
夭蕊惊讶于他
竟能听到自己作为蝴蝶的声音,忍不住又试探道:“你能听到我说话?”
化羽巡视一圈,终将目光锁定在窗棂上的小黄蝶,见它忽闪着翅膀似在瞅着自己,“不会是你吧?”
“嗯嗯,是我!”
“我难道是在做梦?”
“你就当是做梦吧!”
没想到,化羽竟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惊喜道,“这个梦有趣。可不可以让我梦到白日里见到的那位仙女姐姐!”
“仙女?姐姐?你小屁孩儿想什么呢?”
“你个小蝴蝶竟然叫我小孩儿,还加个屁?别以为在梦里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切,那你做梦去吧!”夭蕊说罢拍拍翅膀飞走了。
身后传来化羽的声音:“喂,你别走啊!再聊会儿!你是小弟弟呢还是小妹妹?也许是个小姐姐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