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其中细节他不知道,一织只能干涩地挤出一句:“我们一定能找到樱先生。”
“嗯,”绫音微笑,“也一定能找到六弥先生。”
“叮铃——”
风铃响起,咖啡馆的大门被人推开,来人是一个中年男子。
他身形瘦削,一对无神的眼珠深深陷进眼眶里,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增添了一丝阴翳的气质。
从一织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门口,他看清中年男人的面孔,脸色骤然一变。绫音感到奇怪,便转过头去。
这时男人也注意到他们,脸上的表情由惊讶转为玩味,他勾起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声音低沉得像是某种来自深渊的召唤:“好巧啊。”
“你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朝他们这桌走来,一织起身挡在绫音身前,向来冷静的声音里透露出明显的敌意。
“我只是来看极光而已哦。”男人摊了摊手。
“啧,这种借口谁会信啊……”
“嘛,我是说真的,”男人不再理会和泉一织,利用身高优势看向他身后的少女,用一种受伤的语气说,“为什么要躲起来呢,明明大家都认识,对吧,迹部绫音?”
绫音也认识他?和泉一织闻罢皱眉,像猛兽攻击前的威胁般沉声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对面不回答,显然是在等她发话,绫音眯起双眼,强忍住怒火:“好久不见。”
“呵呵,”九条鹰匡捂嘴轻笑,眼神里颇有夸赞的意味,“好眼神,有点迹部景吾的意思了。”
绫音不语,只是死死盯着他。
九条鹰匡,樱先生的好友,一个可怜又可恨的男人。
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被他拦住的那个下午——“单飞吧,我保证能让你成为下一个zero。”他这么说。
她拒绝了,甚至觉得他很莫名其妙,像个自说自话的痴人。绫音不明白为什么像樱先生这么温柔的人身边却有这样的好友,未达目的不择手段。
自那以后,每次她都能在台下看到那双布满乌云的双眼,用渴望又兴奋的眼神望着自己,眼底却有化不开的悲伤。
她无疑是害怕的,于是她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哥哥,自此再也没见过九条鹰匡,本以为事情会这样过去,可没想到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到头来还是随了他的意。
“不要这么看着我嘛,”九条鹰匡从邻座拉了把椅子在他们身边坐下,“难道你改变主意了,想和我一起创造下一个zero?”
“做梦,”绫音咬牙道,“很多事情我不追究,可不代表我忘了。”
“开个玩笑而已,”九条鹰匡往椅背上一靠,叫来服务员,点了一杯黑咖啡,“我现在已经有天了,不需要你了。”
他把目光转向和泉一织,继续说:“你还没放弃你家那个怪物吗?”
“用不着你担心,我会好好控制他的。”
“无论是idolish7还是其他的什么,我绝不会允许任何人将我珍视的一切夺走!”绫音闻言一惊,和泉一织算不上宽阔的臂膀将她牢牢挡在身后。
九条鹰匡沉默,良久,端起杯子一饮而尽,黑色的苦涩液体顺着喉道滚落,他轻轻将杯子置于桌上,起身道:“高中生,你太贪心了,当心到头来落得一场空。”
“啊对了,”走到门口时他像是想到什么,又转过身来,像个天真的恶童般嘲讽道,“你们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约会,不会还没有看懂《sakurassa》的歌词吧……”说完便推开门离开了。
《sakurassa》……绫音当然听过这首歌,她把idolish7的所有歌都听了个遍,这首抒情曲也是很明显出自于樱先生之手的,它的歌词怎么了吗?
和泉一织翻出纸和笔,只见他飞快地写下《sakurassa》的歌词,随着他修长白皙的手指不断圈画,两人的眉头都逐渐紧锁起来,当一织落下最后一笔,将所有圈出来的字连起来,纸上赫然出现一句令人脊背发凉的话——
“樱、春、树、是、人、质,所、以、乖、乖、听、我、的。”
人质?!
绫音的脑袋轰地一声,头皮发麻。先是王子,再是人质,这个世界是疯了吗!
和泉一织率先冷静下来,安慰道:“六弥先生受到威胁后马不停蹄就回了诺斯米亚,说明绑架樱先生不是别人,正是六弥的哥哥,赛特王子。既然六弥先生现在都还乖乖待在王宫里,那樱先生暂时应该是安全,你先别太担心。”
修剪圆润的指甲深深刻入掌心,正如和泉一织所言,樱先生暂时是安全的,绫音飞速思考。
现在所有线索都串起来了,赛特王子为了让六弥凪回诺斯米亚,不惜绑架了樱先生,而六弥凪正是因此才抛下idolish7,目的就是为了救回樱先生,既然这样,那她就必须得见到六弥凪了。
想到这里,绫音反倒冷静了下来,接下来要做什么事情变得很清楚了。突然,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思考。
和泉一织掏出自己的手机,谈话间,他的表情不由变得急躁。
绫音问道:“是谁?”
“万理先生,”和泉一织收起手机,“他说七濑先生被六弥先生带走了。”
“咦?”他们见到六弥凪了?七濑陆不是在酒店吗?难道六弥凪去了酒店?
疑问太多,有些事情电话里很难解释,和泉一织自己都没弄明白,他迅速起身结账,按捺下内心的焦躁,对绫音说:“抱歉,看来今天又要匆忙结束了,等有机会下次我再请你。”
“没关系,”绫音拿起小包起身,“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