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燕天明长吁一口气,一股气龙从口鼻中窜出,浑身骨骼劈啪作响,皮肤上的赤红消退,蒸腾的白汽消散,喘息恢复平静,一颗龙象丹的药力耗尽了。
燕天明握了一下拳头,感受着体内的劲力,嘴角咧开一丝笑意。
一颗龙象丹。
六道劲。
加上原本有的一道劲,现在拥有七道劲。
每道劲一百斤,加上体魄,燕天明足足拥有一千一百斤的力道。
比之前足足翻了一倍。
武者要从大力境提升到韧体境,最低要拥有九道劲,最高还没有人知道,目前记录的最多劲力的是三十年前的大玄寒夔龙,八十一重劲。
燕天明站起身来,扫了一眼一地狼尸,轻声道:“对不起了,弱肉强食罢了。”
燕天明犹豫了一下,将装着仅剩的八颗龙象丹的瓷瓶放入怀中,短时间内不打算再吃。
欲速则不达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他
还是懂的,武道修行很忌讳这一点,燕天明打算先熟悉现在的功力,等到彻底掌握了七道劲,再继续服用这龙象丹。
山洞中。
柳依依双眼紧闭,眉宇微蹙,双手捏紧衣衫边角,即使在熟睡中也是噩梦不断,微弱的火光照着她那张紧张、不安、恐惧、惊慌等各种情绪同时出现的脸庞。
燕天明走进山洞,换了一身干净的长衫,轻手轻脚坐在柳依依身旁,摸了摸她滚烫的额头,犹豫了一下,缓缓将手搭在她的肩头,慢慢将她揽入怀中,轻轻一笑,慢慢睡去。
熟睡中的柳依依眉宇间渐渐放松,紧绷的身体逐渐软了下来,神情慢慢变得恬静,她扭了扭身体,往燕天明怀里拱了拱。
就好似远行多年的游子回到了久别的家乡,流浪天涯的旅人找到了安全的港湾。
“爹,大哥他有消息了!”
燕天谷一脸狂喜,攥着一份散放出去的洛州斥候传回来的消息,急急闯进燕狂风的军帐,趴在燕狂风脚下一黑一白两头巨虎抬眼随意看了一下,便又趴下去呼呼大睡了。
“怎么样?”燕狂风左手在左边黑虎身上来回抚摸,急忙抬头。
半个月过去,燕狂风消瘦了些,这十多天来睡不安稳,眼圈深黑。
“在颖城的谍子传回来消息,颖城城牧许半山十多天前全城通缉乾国谍子,那通缉画像上画的却是大哥,两天前曾有人在颖城大闹,断了那许半山儿子许青河
的子孙根,据说就是那乾国谍子干的,颖城兵士一路追踪,却莫名其妙追丢了,对了,据说那乾国谍子还带着一个女子。”
“在颖城大闹?”燕狂风眉头一皱,“怎么个闹法?”
“那乾国谍子打伤了许青河一干扈从,击伤了二十来名颖城兵士,在颖城兵士合围下脱逃而出。”
“怎么会是天明那小子,”燕狂风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那小子武艺早已荒废,哪里能做出这等事来。”
燕天谷犹豫了一下,道:“说不定真是大哥,毕竟这中间隔了半个月的时间,说不定有什么变故。”
“变故?再大的变故也难以让天明短时间就拥有这等功力,荒废了十年的武艺岂是说找回就能找回的。”
燕天谷叹了一口气,本来他只是怀着一丝希望,其实也不能肯定这乾国谍子就真的是大哥,也许只是长相相似罢了。
燕狂风微闭双眼,正在燕天谷欲要告退的时候,突然开口道:“那城牧许半山,留意一下。”
燕天谷一愣,抱拳道:“遵命。”
待燕天谷离开军帐后,燕九殇从军帐中屏风后转出,淡淡道:“天谷真是个很好的孩子啊。”
“是啊,”燕狂风眼神飘渺,似是在回忆过去,拍了拍白虎的脑袋,轻声道:“只是比以前的天明差了许多罢了。”
“那是曾经的事了,八岁杀人不眨眼,九岁开弓箭穿心,十岁大力三百斤,若是能一直听话到现在
,谁知道又是什么高度了。”燕九殇也是一声轻叹,须眉颤动。
“爹,”燕狂风轻声道:“如果天明真的能够活着回来,我也不想强迫他了,让他开心过完这一生便是,他娘亲也是这么想的。”
“随你吧,是你儿子又不是我儿子。”燕九殇虽然如此说,但是满是风霜刻纹的脸上却是不自觉溢出一丝笑容。
“不说这个了,”燕九殇笑容一敛,严声道:“有什么异动?”
燕狂风随意翻了翻桌上满满的信笺,道:“洛州剩下的乾国谍子蠢蠢欲动;锦州灰鸦自上次死了十一人后,又有八十八人擅自离营;颖城的士兵一路追出了几十里,还在追踪那乾国谍子;锦州周升图帐下黄丹心领了两百骑直奔颖城,一路急行未曾停留;那双面谍子曾经出现在了颖城。”
“嗯,”燕九殇听罢摸了摸胡须,沉吟半晌,道:“那乾国谍子,很可疑。”
“会是天明吗?”
“……难。”
两头巨虎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白虎舔了舔燕狂风手,黑虎一条铁尾摇了摇,缠在了燕狂风大腿上。
燕九殇呵呵一笑,想要去摸白虎的脑袋,却被白虎吼了一声,也只得悻悻收手了,笑道:“希遥给你留下的这两头巨虎只对你撒娇,真是羡慕。”
燕狂风叹了一口气,眼神迷离道:“爹,别说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现在是燕家的燕狂风,没有时间精力去想其他的了。”
“狂风啊,唉,这些年你大哥三弟的仇真是苦了你了。”燕九殇一脸缅怀,叹气道:“他们死在沙场,是死得其所,我虽然伤心,却也是不悔。”
“我知道,”燕狂风垂下眼皮,梳理两虎的毛发,淡淡道:“那徐黑虎,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