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脱开燕天明的手,才发现和男子独处一室,而且如此狭窄昏暗,顿时脸上飞霞,急忙退了出去,还不忘把门给关的严严实实的。
燕天明好不容易收回心神,又是一阵无语,离别感伤完了,竟然还被赶了回来,实在是太丢脸了。
原来这这么刁蛮,燕天明看了看自己红得发紫的腰肉,欲哭无泪。
不过心里倒是暖暖的。
“哒哒哒”马蹄踏碎落叶,泥土翻卷,一行轻骑追逐着一骑疾驰而过,马上兵士一身灰色轻甲,负一石弓,持即使在锦州边军中也不常备的特有细长柳刀,头包黑巾,最特别的是这一行骑兵脸上都戴着半面罩甲,只露出一双双杀机四溢的眸子,在甲胄左胸上刻着小小的周字。
锦州斥候,灰鸦。
一行灰鸦在奔行中伏于马上,身躯随着奔腾的骏马而起伏,渐大的夜雨噼噼啪啪打在背甲上,溅成一蓬蓬细碎的雨珠,左手持缰,右手刀拖在身下,一待追上前面绝尘一骑便上撩将他剖成两半。
前方一骑奔行太久,马力耗损过大,马匹口泛白沫,速度渐渐慢了下来,那追在最前的灰鸦眼中杀意愈炽,眼中露出闻到血腥气的畸形兴奋。
那一骑与灰鸦们的距离越来越近,当先的灰鸦心中默默计算着距离,三臂、两臂、一臂……
半臂距离。
灰鸦眼中精光爆闪,垂在身下的刀迅疾地上撩,只听得轻巧嚓的一声,那马上的人断成两截
。
没有想象中的内脏乱飞和鲜血如雨的场面,那灰鸦瞳孔陡地一缩,这才发现被他砍成两截的只是用架子固定的衣衫,前面马匹屁股上插着一柄匕首,鲜血随着马匹跑动不住地流淌。
心知中计,但是为时已晚。
一道身影从前方马匹的腹下翻身而出,随意地一扬手,轻飘飘甩出一柄飞刀,轻飘飘地插入当先灰鸦的咽喉中,灰鸦轻飘飘地落马,就连坠马的声音也显得轻飘飘,一切看起来都那么轻易自然,犹如一阵拂面的清风。
雨珠打湿他的一身青衫,那人在月光下露出的半张脸挂着一丝慵懒的笑意,随手一挥甩出一片排成扇形的飞刀。
飞刀轻巧切开空中飞扬的雨滴,锋利的刀尖上带着潮湿的月光,划出一道道弧线,没入四名灰鸦的胸膛。
就像四道一闪即逝的星辰。
没有太多的声音,只有齐刷刷的坠马声。
“细雨带风,疏星寥寥。”那人轻声叹道。
“放箭!”剩下的灰鸦怒喝一声,取下背上的一石弓,弯弓如满月,砰然弦动,一支支羽箭破空射去,劲势猛疾。同时一拉缰绳,一行斥候分散开来。
“分开,小心他的飞星。”
“同袍们下手真辣。”那人声音慵懒,无端让人想到春天的暖日,他弹身一跃迎向泼洒而来的十几支箭,空中变不断幻身形穿过一波箭雨,人在空中一振臂。
一道道飞星泼洒而出,弯出一道道不同的弧线射向
分散的剩余灰鸦。
嚓嚓嚓,寒光疏星尽数没入灰鸦的身体内,没有一发落空,不论被射中哪个部位,都不由自主坠马。
那人轻飘飘走着,随手收回灰鸦身上的飞刀,再给未死的灰鸦咽喉上抹一刀,于是骂骂咧咧的声音越来越少。
很快只剩下一个最后的灰鸦,那人仇恨地瞪着走到他身前的青衫人,狠狠吐了一口唾沫,“梅子笑,灰鸦中其他的兄弟不会放过你的。”
“我好害怕。”那人无所谓地笑了笑,看了一眼灰鸦被飞刀插中已经泛起黑青色的肩膀,随手拔出飞刀,灰鸦伤口飙射出一道黑青血箭,散发着森森白气。
血液中隐约可见细小的冰碴。
“叛徒!”那灰鸦眼眶开裂,狠狠一口痰吐向青衫男子,被他闪身躲过。
“我不是叛徒,”梅子笑淡淡道:“我是洪国人。”
刷的一声,轻易了结了最后一名灰鸦,梅子笑捂住中箭的肩头,掰断箭杆,用飞刀将血肉中的箭头给挖了出来,动作迅速,过程中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梅子笑回收了所有飞刀,简单包扎一下血水混合着雨水的伤口,抬头看了看飘雨的天空。
梅子笑笑了笑。
“大少爷莫慌,我很快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