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毫不留情的训斥,伴随着兽吼席卷而来,险些令西溪站立不稳。
可她非但没有丝毫惧色,甚至还微微翘起唇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意。
毕竟,吼出这句的,并非纺老本人,而是其他不相干的雄性!
至于纺老,则紧绷着张脸,让人看不出他的喜怒,但西溪能够清楚地看到,涌动在他周身的雾气,在她话音落下之后,变得愈地浓了。
昨夜,她还不知这黑雾是什么,可经过与胖橘两次亲密接触,以及今日见到的众多雄性,她便能够基本确定,这黑雾代表的正是他们兽化的进程,换言之,黑雾越浓则代表着他距离彻底兽化越近!
而兽化,对于雄性而言,与死亡无异!
有趣的是,今日来访的众多雄性中,唯有纺老和廖老身上,黑雾重重,仿若化不开的深渊。
而同为三巨头之一的乾老,身上虽然也存在些许黑雾,但并不算多,甚至还不如一些普通雄性!
今日这场闹剧,看起来是一些雄性精虫上脑,死揪着她“假孕脱身”不放,可实际上却是三大巨头在幕后操盘。
纺老和廖老皆是冲着上等精神力而来,这都可以理解,可乾老,他并不需要精神安抚,却特地凑过来,又是为了什么?
就在西溪猜测乾老来此的意图时,一直以旁观者身份居之的乾老,却突然开口了。
“小雌性,你很聪明啊!被众多雄性围在中央,即便是经验老道的花娘,也只想出一个独善其身的法子,倒是你……竟能够冷静地分析出优势与需求,再进行有针对性地攻克!”他拍着手,毫不掩饰地夸赞起来。
“只是,你选择的对象真的对吗?老廖是个有着杀雌黑历史的流浪兽人,被淘汰那是必然的!可纺老,论实力一般般,论地位也不过是个小部落里的小老二,年纪还一大把,你选择他真是……”
他撇了一眼依旧坐得高高的某人,嫌弃之色溢于言表。
“那也比选择你强!你别忘了,你可是有妻主的,有家室却流连各处雌洞,整日偷荤不着家,如此行径,你就不怕被妻主所厌恶吗?也是,你家妻主唯有三位兽夫,唯独你实力最为强劲,即便厌恶你,却也不敢抛弃,毕竟若是真抛弃了你,失去最大倚仗的她,在弱肉强食的云瑶城,怕是也活不久!”
刚刚被西溪揭了老底,如今又被乾老当众嘲讽,纺老表现得怒不可遏,吹着胡子继续喷道:“只是,收拾不了你,还能收拾不了你带回去的雌性吗?你也不想想那些被你带回去的雌性,一个个都落得了什么下场!小雌性,你叫西溪对吧,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当知道该如何选择!”
选择,又是选择!
上一次面临选择,恰好就在昨日,结果呢?
她刚选择了花娘,转头就被花娘所抛弃,保证时胸脯拍得砰砰响,一旦与她产生分歧,立马将她仿若一件垃圾般丢弃,界限划分得清清楚楚,一点都不含糊!
这一次呢?她又该如何选择?
事实上,不是选择的问题,而是信息差的问题!
不论是原主,还是她,都只是硕鼠部落的一只小仓鼠,眼界决定了她们能看到的只有硕鼠部落那点事,至于战盟、公共雌洞,甚至是云瑶城,这一切的一切,她并不知晓,其中到底有什么内幕,她选择其中之一,将面对何种结果,她一无所知!
在这种情况下,让她选,看似给了她机会,实际上却更为残忍!
“这件事,归根结底是我与两位之间的事,至于不相干的人,是否可以离开了?”西溪并未急于选择,而是抛出问题,一来破解眼前这局,二来借此机会进一步观察一二。
而这不相干的人,那便是指除了西溪、乾老和纺老外,在场所有人,除了这些试图捡漏的雄性外,还包括三楼的主人花娘,以及三巨头之一的廖老。
听明白西溪所指之后,花娘眼里闪过一抹受伤,试图拉起西溪的手,“西溪,这件事,我也没有办法啊,我相信若你处在我这个位置,肯定会做出跟我同样的选择!但是,我们的情谊是真的啊,这些天我们不是处得跟姐妹一样吗?”
“姐妹?”西溪冷笑一声,挥开花娘伸出的手,“上一个与我姐妹相称的,恰好就是害我来雌洞的人呢!这称呼,不提还好,提起来倒真觉得……晦气!”
花娘的眼里闪过一抹诧异,她与猞猁巫询问过硕鼠巫,西溪的生育力到底如何,以及当天何故晚来了半日,彼时那边沉默了许久,她们一度以为传输落空,都准备再次传输呢,却见对方回了四个大字——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正常才有鬼了!
这分明就是欲盖弥彰!所以,她与猞猁巫一合计,这才有了之后的推断。
可具体情况如何,她们始终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如今听西溪如此说,怕是这件事确实大有文章!
可这些,都已经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无意间,竟踩中了西溪的雷区!
她委屈极了,不顾西溪的拒绝,执着地伸手拽她,“西溪,你不要闹了,请你设身处地地替我想想,我得为公共雌洞考虑啊,我得为我的兽夫们考虑啊,我也得为我自个考虑啊!虽然我对你存有利用的成分,遇到事了也确实抛弃了你,但谁能说这些日子的相处,我就没有付出真情呢?”
“够了!”西溪只觉得气血上涌,愤怒控制了大脑,用力挣扎着,拼命挣脱对方的束缚。
雌性的争执,雄性们向来持以旁观的态度,是以两人闹得正欢,却并没有一人上前阻拦。
甚至,绝大多数不相干的雄性,已经在两巨头的威逼下,被迫离开了三楼。
也就在这时,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生了。
以绝对强硬姿态压迫了公共雌洞所有雌性的花娘,突然间竟抱头倒在了地上,痛苦地翻滚着,嘴里不住地喃呢着:“不要!别!不要抹杀我的意识!求求你!求求你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