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哪怕猜到边青昙或许会说“没办法了”,谢辛辛还是会问出这一句话的。
哪怕猜到结局,该做的事不做,该问的话不问,才会让人遗憾愧疚。她不是这样纠结之人。
谢辛辛也叹了一声:“就算没办法的话,至少……”
“我可从来没说过不能救啊。”
“什么?”
她愕然睁眼,见边青昙耸了耸肩。
“是你们从没给我说的机会。”
谢辛辛瞪了眼,不可置信地看向范守一。范守一还将手指搭在陆清和的腕上,回以她抱歉的笑意。
“可是陆清和说……”
边青昙扬眉,“宫里的御医,哪里就是神仙了?若真这么厉害,皇帝早把看不顺眼的人都毒死了。”
……理确实是这个理。
谢辛辛努力理解着她话中的意思,仿佛从昏昏黑夜中看到了一丝光亮,就听门外有人笑了一声:
“好大的口气,不知这位大夫师从何人啊?”
说罢,有人推门道“请”,就有一玉身公子款步而入,哪怕身着常服,也气宇通身。谢辛辛隔着屏风一看,竟然是太子。
犹豫着要不要见礼,就见太子伸手做了个不必的手势,从身后另请了两位身着绀青袍服的鹤发老人出来。
太子清了清嗓子:“孤来检视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太子所言,能找她商量的事,无非就是指慈幼局。可这谢辛辛才回莲州没几日,又赶上陆清和病重,哪能这么快将慈幼局的相干事宜安排妥当呢?
故而谢辛辛一时语塞,摸不准太子的意思。
她不说话,太子也有些尴尬,只好眼风示意自己带来的两位大夫说话。
两人会意,其中一位便上前拱手道:“鄙人吴冇源,曾为御前医官,如今掌东宫医事。这位是我师弟袁广。”
“听说,这里有病人,医者仁心,吴某不禁求请太子带我二人来看看。不曾想正好听到这位大夫娘子揶揄宫中的御医,师弟这才出声玩笑,还请几位见谅。……不知是否方便让我二人看一眼病人情况呢?”
多来几名大夫,就是多了几分希望,谢辛辛自是没有不愿意的。
才让身要请,谢辛辛又顿了顿,朝边青昙那便看去,“我听边大夫的。”
边青昙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半晌才明白过来,这是好朋友担心自己面子上过不去,心里一暖,摆手道:
“病人为重,没什么好介意的。”
范守一便也到外间去,替两位御医让了位置。
气氛又安静下来。太子背过身去,假装看窗外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