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一时缠斗胶着,赵都云趁此机会,勒转马头,径直向陆清和的方向而去。
北瑛王府家的二公子不擅武,他赵都云也有所耳闻。
与此同时,陆清和披着包身大氅,如流风中鹤,静静地站在原地。
赵都云身负一丈二尺长柄军刀,眼见着就要奔驰至陆清和眼前,刀锋自上挥下,带着逼人的杀意。
却“铛”地一声,被一枝远处飞来的“木长枪”击中刀身,震的他虎口微麻,刀锋砸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沟壑。
定睛一看,那“木长枪”却是一根笔直厚重的树枝。
阿凤飞跃而来,敏捷如山兔,“公子!你没事吧!”
陆清和摇摇头,“有你在,我无事。”
可他心中却忍不住想,其实阿凤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他明明将阿凤留在谢辛辛身边了。
日前阿凤日夜兼程赶到军营,陆清和才知道,一个不注意,谢辛辛就自己跑进了云顺军的手掌心。
这个谢小掌柜啊,实在很聪明,可又太聪明,聪明到连骑马都要与他争个高低,故而永不能心甘情愿地让自己来保护她。他是知道的,他一向知道。
可若有选择,他仍会不服气地,用自己能想到最好的方式,护她周全。至少至少,给他一个被拒绝的机会。
但看现在这个情况……
陆清和眸色微敛,沉沉地望着正与阿凤过招的赵都云。
此人看起来急火攻心,全然没有对大皇子和谢辛辛的顾虑。
所以,谢辛辛的潜入计划是暂未被察觉,还是已经失败了?
来不及细思,战况陡然一转。此次让云顺军自投罗网,又是在京城禁军擅长的山间作战,本有大优,可不知为何云顺军势如破竹,竟已将禁军折损小半。
陆清和俯瞰战局,兵书中提到的某个信息忽然闪现在脑中,微微一怔。
都头扶着额盔跑到他面前,“大人,您先撤离吧。这些人不知受过什么野路子训练,打法诡变多端,我们本来就物资紧缺,再受伤……这种情况,不适合强行鏖战了。”
陆清和眉头紧锁,“你不用管我,带将士们且战且退,我与阿凤殿后。”
“这怎么行!”都头心急道,“大人,我掏心掏肺地跟你讲,你休要觉得是属下瞧不起您,您自上任以来,对殿前司用了多少心思下面的人都清楚。我让大人走,是因为如今这个局面,我们少不了大人您……”
陆清和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哪里就到这个程度了?”
语罢,他解下大氅,身上竟是与将士们同制的披甲。
陆清和安抚地笑了笑,“无事,我应对他们。都头,你要遵军令。”
“大人……”
“别劝了,我不能走,我还有尚未等到的人事。你带兵回防,这是命令。”
见禁军后撤,赵都云大力拨开阿凤的纠缠,轻狂笑道:“陆清和,做我的刀下鬼,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