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南春失语片刻,将绳子一扔,“……掌柜的,你心态确实不同常人。明明看着莽撞,却好像又布局深远。我算是知道茗琅像谁了。”
这个评价很奇怪,说得像她是茗琅的母亲似的。
这念头才一冒出来,谢辛辛忍俊不禁。
马南春忍无可忍地看着她,“什么安排?”
谢辛辛去问:“我还想问你呢?我若不来,你在赵都云的军中,什么安排?”
“我没有安排,有合适的机会就杀了他。但他太警惕了,寻常人没机会近他的身。你呢?”
“我要见大皇子殿下。”
马南春皱眉,“军营里哪来的什么皇子?军营不是儿戏,掌柜的,趁现在没人发现,我还能把你送出去。”
谢辛辛的确被马南春这即时的反应动摇了一瞬,可想了一想,仍是打消了自我怀疑。
“徐明庚死到临头了,没有理由骗我。你仔细想想,赵都云身边有没有穿着贵气的富家公子,嗯……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
她当然没见过大皇子,对承元所有的了解都来自于陆清和的只言片语。在陆清和这样温雅的人口中,也难掩对承元圣质如初的无奈。[1]
而事实也证明了大皇子的气质独绝。马南春刚一听到后半句就即刻反应过来:
“是有那么一个不太聪明的人。上次郡王殿下与几个统领开会,有个人从殿下帐中冲出来要看歌舞。殿下无法,只好点了几个人带他出去看舞剑。”
“这也太……”
谢辛辛额角抽了抽。
这也太符合人们对昏君小时候的想象了吧。
心性如此,却仍有一派拥趸,可见这大皇子一党上上下下心里都打的是什么算盘。
他也许不会成为最圣明的君主,也用不好这天下至高的权柄,可是权力不会消失,只会转移到包藏祸心的臣子身上去。
“你说的这个人,我能见到他吗?”
马南春拧眉道:“你是说这个人是大皇子……?”
他一心只在赵都云身上,哪怕知道了军营里有个皇子,想来想去,觉得和自己实在没有关系。
于是只道:“郡王殿下和他同住,似乎不让他随意出帐,若要见他,恐怕只能把你送到云顺郡王的营帐中去……”
“那怎么行?”谢辛辛脱口而出,“我进他的帐子,好比一块鲜肉掉进虎狼之窝。”
“我知道……”马南春揉了揉颞穴,玉春楼苦茗琅那满身瘀伤的画面又浮现在他眼前,“那我再想想。”
谢辛辛心念一转,“……好像也不是不行。他总有要离帐的时候吧……你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将我偷偷带进去。”
“你要做什么?”
“我做什么?”谢辛辛偏头想了一想,“那要看我们的大皇子殿下,是吃软,还是吃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