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问你这个。”陆清和神色严肃,打断他,“那些脸上刺青的矿丁为何还在矿场劳作,倒不见像你一样的普通工人?为何白日里你还有空去花萼楼,不用做活吗?”
黄三一听,忙解释道:“恩兄你不知,自从矿洞坍塌一事后,矿场已经停工了。那孟安手下的青面鬼,传说是各地送来的罪奴,哪怕停工也得服役。”
他又想了想,补充道:“确实几个人都像是莲州口音的,不过莲州话与邺州话相差不远,我不敢确定。”
“……罪奴。”
陆清和面色有些苍白,心却狂跳不止。他明白现在不当时慌乱的时候,强行按下心头不安,一时心气不足,眼前有些发白。
从未听说过本朝有罪奴要送往铁治监打矿的先例。说是送罪奴来服役,恐怕是某家动用的私刑吧。
至于是哪家,便要看着铁矿场一事为谁所辖领。
若是如此,这批人对宣王府,恐怕怨念颇深。
……
土黄的帐篷中,谢辛辛默默闭上了眼。
方才被黄三拿剑一路架到山口。青面鬼还算是机灵的,黄三本想趁机带她一起逃跑,回头发现身后还跟着好几个纹面的矿丁,一副你敢把人带走就动手的样子。
无奈他小腿还被凿了一镐子,对带她出去也是有心无力。
因而谢辛辛又回到了这熟悉的帐篷里。不同的是,知道她心眼多,这回他们连脚也给她缚住了。
她索性闭目养神,在脑海里不断推演着现有信息。这期间,许是因为方才进来跟她说了几句话就平白生了许多事,没有人再进这个帐篷找她的麻烦。
绑匪,孟安,徐知监,宣王府。
这四股势力是怎么扯上关系的?
等等,她好像漏了一个最关键的事情。
陆清和,她,宣王府,孟安,都是因为铁矿场矿洞坍塌的案子聚在一起。
而这些青面鬼绑匪正是铁矿场的矿丁。
只有徐知监,表面上看起来,似乎置身事外。直觉告诉她,徐知监和矿山的案子也逃不开关系。
青面鬼之前的话语忽然又从她的脑子里浮现:“孟安的人?也可以这么说吧,反正他和那个姓徐的是一伙儿的。”
她心里便有了猜想,只是需要有人来验证。
外面叮叮咣咣,像是工地上开灶了。谢辛辛略略合计了一下,便大声叫道:
“我饿了,饭呢?我要吃饭!”
外面的叮咣声一顿,似乎有人交头接耳了一下,最后决定,不理她。
她撇了撇嘴,气沉丹田,蓄力十分,大喊:
“……饭——!!!”
她嗓子本就亮,这一吼,将外头的人耳膜也刺痛了三分。有人恶狠狠地嚼着馒头,骂道:“吵死了!”
“这辈子没这么憋屈过。好容易大哥说想了个法子要将我们救出去,结果绑个女人回来,还伤大哥一只手。”
“你们不知道吧,大哥来矿山,都是拜她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