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还努力什么?
仿佛知道她的意思,陆清和温温和和地应她一句:“休想躲懒。”
“好硬的心肠。”谢辛辛嘟嘟囔囔,“除了我,还有谁愿意嫁你?”
陆清和身形微顿,耐着心跟她道:“你不是想破谢家的案子?”
她一愣,清醒了几分,点头称是。
“那便好好跟着……”
他轻轻道,最后几字几乎微不可闻。
“好好学些这些,在我身边。”
青鬼
谢辛辛从未见过这样的山。
莲州少高山,多丘陵,她只见过矮矮的小山丘,漫山遍野的紫堇花和番石榴,茶农在山坡上种高低层迭的茶树,风过时,浅青浓翠像湖水绿波一样俯仰。
而矿山只有稀稀拉拉的植被,像绒毯一样低矮的劲草紧紧扎于黄土上。比绿植更多的是泛着血色的山土截面。
走在山路上,两边锈红的土坡像浸着血一般,看得她有些心慌。
联想起方才忽然消失的矿丁影子,她不觉向陆清和贴近了一些,找个话头起话道:
“你上回提到郭知州……”
陆清和睨了她一眼,笑意中有些揶揄:这回愿意说了?先前不是一口咬定自己与郭知州无干么?
谢辛辛看懂他眼里的意思,低下声道:
“先前你也没说你是冲着‘嫁祸’宣王府来的,我怕横生枝节……现在知道了我们目标一致,我替他为王负翻案,你把罪名推到宣王府的头上。我也不必瞒着你。”
迎面一道小土坎,陆清和向她递去一只手背,她也极自然地搭上,借力迈了过去。
陆清和道:“他又是用了什么好东西,和谢小掌柜交易的?”
不知为何,谢辛辛听着这话总觉得有些阴阳怪气,像是在怨她之前把他们二人之间的合作总说成“交易”。
她衡量了一下轻重,说道:“是谢家案的卷宗。”
“我本不该告诉你,只因此事可能与你的主家还有几分关系。”
“我的主家?”陆清和皱眉:“……北瑛王府?”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是。”
“不过你想想,谢府的火烧得离奇,官衙无所作为,幕后之人必是有滔天的势力。因我爹娘一直倾财支持宣王府,谢家落得这个结局,宣王府必然也不愿意见。”
“我谢家倒了,宣王府失去一个交好的豪商富贾,谁是受益最大的呢?”
说到这里她停下来,等着陆清和接话。
可他忽然停下脚步,锁着眉一语不发,她便自己接道:“正是宣王的死敌,北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