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与他,都将成为兄长脚下,最稳妥坚固的磐石。
谁都知道陆景明是要袭爵的,他也知道。
然而,北瑛王府每个人都怕他不知道。
“我……”他张了张口。
北瑛王拂袖而过,道,“下山吧。”
陆清和偷偷在石头上多躺了一会儿。石头缝中冒出的小草搁着衣服搔弄他的胳膊。
凤眸映着天色,他轻轻道:
“我也想看看山顶。”
王爷早已走远,回应他的惟有山风,拂过山林。
……
孟府之中,郑琢玉三人围坐在一处。
枕书小心问:“夫人您看,厨房为宴席准备的菜?”
原本为了接待陆清和,厨房从昨夜就开始备菜。如今人一走,郑琢玉没了胃口,道:“随便拣些上来吧,就我们几人,不必如此隆重。”
孟安却按下她,笑道:“别听夫人的。怎么不必?听我的,照原样摆出来。”
郑琢玉脸色不好,担忧地向孟安道:“是我提这事提的太急了?陆二公子可是生气了?”
孟安叹了口气,虽然今天引出玉春楼的事不是他的意思,他仍握住郑琢玉的手,道:“不必忧虑,陆二公子不是没有气度的。过几日你再问问表嫂那边有何实据,我再寻个机会将此事仔细上禀就是了。”
郑琢玉道:“他若没有生气,为何突然向你问起王负的事?我听着像是要问责于你一般。”
孟安对此惶恐不安,却一味拍着郑琢玉的手道:“夫人,无须担心,不会有事的。王负如今在当直司收押,受了刑,神志不清。他既没法去问王负,我是王负的上属,例行来询问我有关事宜实属正常。”
郑琢玉却道:“我如何能不担心?你自从和那姓徐的走得近……”
孟安高了声音:“夫人!”
郑琢玉被他高声一呵,才忽然惊醒过来:郑瑾瑜还坐在他们身边,愣愣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郑琢玉拍了拍郑瑾瑜:“瑾瑜,你就不必多思了,只管读书是正经。”
郑瑾瑜有话想说又不知该不该说,憋了好半天,才道:
“姑姑,你们不知道谢辛辛就是玉春楼的掌柜吗?”
“谢辛辛?”郑琢玉道,“那是何人?”
郑瑾瑜道:“就是陆公子身边那个小娘子啊!”
孟安、郑琢玉皆一惊:“什么?”
孟安忙问:“她与陆二公子是什么关系?”
郑瑾瑜搜肠刮肚,仔细回忆了他们从莲州到邺州的每一日,斟酌着道:“原先,他俩两情相悦,后来感情有了裂痕,而我以我的聪明才智从中周旋,如今这两人好似已经互许终身了吧?”
郑琢玉如遭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