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警告过你,不要从事毒品这行。”江宁闲庭信步,往果篮上温柔地缠绕丝带,缠绕好后打了个蝴蝶结:“没想到你这次竟然把罂粟的种子和普通菜种搅在一起卖,还专门被我发现。”
金山顶不断产生飘渺的雾气,像一枚点燃的沉香,沼泽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碎裂了。他笑得癫狂,就当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江宁却把石山轻轻上移了,还顺手在院子里设上了隔绝声音的封印。解开束缚的那一瞬间,沼泽变成一条被电击的蛆,疯狂尖叫。
“我当然不会让你这么容易就死掉。”江宁把果篮放到院内的小茶几,提起自己淡紫色的长衫裙摆,十分优雅地躺在竹子编织的摇椅,不动声色地问:“于荧怕虫子,与你有关?”
“没错,是我干的,那场面真的既美妙,又震撼。”躺在地上仰望星空的沼泽笑得发抖,眼里满是仇恨和恶毒:“她鼻涕唾液里都是虫子的尸体,就连耳道里都是开始筑巢的虫。你恨我啊,你杀我啊!!我已经迫不及待看石城变成海底城了!!!”
听到沼泽充满挑衅的话,江宁脸上波澜不惊,只是用手从墙根提起一块脑袋大的灰石,狠狠砸在沼泽侧脸,沼泽被打得偏头,吐了一地的血与牙。突然间,一股银白色光芒闪过,沼泽突然动弹不得,张扬的眼神里多了一分惧色。
来人身着黑色斗篷,手持一根银白色长针权杖,权杖最上方末端镶嵌着一颗灿若繁星的夜明珠。随着来人缓缓将兜帽摘下,他的黑色斗篷瞬间闪烁起星辰大海般的光泽,露出一张与沼泽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眼神比沼泽的凶狠暴戾多了些平和与肃穆。
江宁眯起双眼,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又是你。”
上次审讯室就是他在关键时刻将沼泽带走,虽然没有露面,但他承诺会对沼泽严加看管。海底城魂始终坚持与大陆城魂友好交往,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主动对大陆展开攻势。
“他又给你添了麻烦,我很抱歉。”修泽的声音冷漠而疏离。
“看来西极星的话,也不是那么让人心悦诚服。”江宁不卑不亢,从摇椅上站起,微风轻轻吹拂他紫色的外衫,整个人显得仙风道骨。
听罢修泽将权杖隐去,大手一挥,银白色光芒闪过,拧断了沼泽一只胳膊。看到自己的手肘反向翻折,出于对主人格的恐惧,沼泽立马发出渗人的惨叫。修泽点了点他的喉咙,沼泽瞬间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修泽见江宁没有任何表示,再次凝结一道冷光,意识到修泽要做什么,江宁对他摇摇头:“你就算把他的四肢全部折断,经历于荧曾经历过的一切,也改变不了历史。”
“这些痛,不及鱼茔曾受的万一。”修泽沙哑着声音说:“我不是季雪,哪怕灵魂分别投生,本体杀掉复制品即可。如果我的痛能抵消你对我的恨,也不算是无用功。”
江宁并不接茬,来到樱桃树旁,轻抚上面的叶片:“与其自导自演苦肉计道德绑架我原谅你所做的一切,还不如研究一下如何以最小的代价,将你的这些副人格解决掉。”修泽像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看稚嫩的后辈一样,眼里充满了玩味:“该怎么做,其实你和黄夏早就知道,不是吗?”
“我有立场,也愿意无条件牺牲沼泽来弥补我犯过的错,那你们呢?你和黄夏愿意让一直替你们守卫边境,打击极端主义与恐怖主义,战功赫赫的缉毒警玳瑁,也就是宋远去死吗?”见江宁始终背对着他,修泽笑得讳莫如深:“据我所知,这颗星球的气候早已开始升温,大陆很多沿海城已经开始筹备内迁,石城也不例外。究竟是守着你们的律法和初心,对猖狂的沼泽听之任之,还是抛弃迂腐的仁义道德,去做对大家都好的事,我期待你们的选择。”
江宁知道修泽说的是对的,仍然保持沉默。
“沼泽我依然带走了,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一时间,院子里亮如白昼,等光芒暗去,江宁回头,金色石山下的沼泽和院内的修泽全部消失不见。
半夜,下了班恢复猫身的三斤垂着耳朵,自然地从窗户缝钻进来,发现于荧换了床铺。它嗅嗅空气,找到正确的方向,小心翼翼抱住于荧的脑袋睡成一圈。第二天上午,于荧爬了爬被三斤蹭乱的头发,睁眼看到四喜鸟跳在她脚边的被子上巡逻,检查是否有漏看的虫类。电光火石之间,于荧一把把炸毛飞机耳的三斤按在怀里。三斤喉咙里发出危险的呜呜声,于荧把它拎到眼前,朝淡定巡检的鹊鸲偏头:“人家是东极星的鸟昂~”
听到于荧的警告的话,东皇茗的音响说:“没关系,你的猫是个懂事的,我不担心。四喜平时待在笼子里,有虫子的话会飞出来吃掉。”
“三斤以前不仅和蟒蛇单挑过,还把老鹰从天上拽下来,差点把人家翅膀毛拔光。”于荧抱着壮硕的貍花猫,无奈地说。
“它们打不起来,放心。”东皇茗神秘地笑了笑。于荧闻言,慢慢松开了三斤。它狠狠盯着四喜,作攻击之势。四喜高傲地扭扭头,目露凶光,乌黑的双目死死盯着猫,然后张开尖嘴发出尖锐的鸟鸣。四喜声音之嘹亮与其身体之憨态可掬瞬间形成鲜明对比,三斤竟然被震慑得浑身僵硬,宛如石像一般。
待四喜闭上嘴,飞回东皇茗的肩膀,于荧揉了揉发疼的耳朵,松了一口气:“行,不用担心他们掐架掐得鸟毛猫毛满天飞了。”
于荧穿戴好下地,东皇茗的音响突然说:“你身上,有棉花和玫瑰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