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云静漪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喘气,“我们现在怎么办?”
她前后观望。
前方路被堵,后方无来车——也可能是尚有一段距离,又被夜色和风雪遮挡,所以他们没看到。
“看下附近有没有村庄小镇,暴风雪太大,我们得找个地方先避着。”席巍说。
前面那辆大货车的车主下车查看。
席巍同他交涉,观察着路况,小心翼翼地往后倒车。
云静漪拿着他手机,搜索距离最近的村镇民宿。
“就这里。”她给他看地图,“距离两公里左右。”
席巍看一眼,驱车绕过前方的大货车,朝地图所示的地点驶去。
灰黑色的天地间,偶然出现的一点灯光,都显得弥足珍贵,振奋人心。
云静漪指着斜前方,“是不是那间房子?我好像看到门口停着的几辆车了,你注意点。”
“我还没瞎。”席巍说,好不容易找到空地把车停下,风雪太大,两人没急着下车,而是缓着情绪。
“这会是你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旅行吗?”席巍往身上套着衣服,准备下车。
“算吧?”云静漪穿衣服的动作滞了一下,“这种极端天气挺可怕的,还差点发生交通事故,但是跟你在一起,我感觉还好。”
“那你记忆最深刻,最害怕的,是哪次?”
“去年秋天?”她回忆着,“那时候我请了十天年假,租了一辆车独自进藏。那次好倒霉,晚上回民宿的时候,车子发动机突然故障,偏偏我在的地方特别偏僻,手机没什么信号,附近也没有村庄人烟。我一个人战战兢兢在车里过了挺久,没有热水,干啃泡面充饥。半夜的时候,刚好遇到有人,可以先捎我回去。车上都是陌生男人,我挺怕的,好在他们是好人,没对我怎样。”
这是属于她一个人,完全与他无关的经历。
惊险刺i激,胆战心惊。
但她还是自己挺过来了,甚至能把那样的经历,当做一种谈资,云淡风轻地同他说笑。
他有些怔忡,好像直到这一刻,才意识到,过去七年,意味着什么,中间横亘着什么。
那是不可追回的时光,是两个人完全不同步的轨迹。
“你独自进藏?”他若有所思。
“对啊,”云静漪已经换好衣服了,“你不信我车技?”
他没怎么坐过她开的车,不做评价,只是揶揄她:“屁i股挺厉害,那种破路都能坐得住。”
她“切”一声,见他开车门下车,她也想开副驾门。
哪知风太大,她又推又撞,也没把车门打开。
席巍让她从主驾这边下车。
他拿上两人的行李,见她小身板差点被风雪卷走,腾出一只手来抓她。
步履维艰地步入民宿,门一关,风雪被阻隔在外,暖气扑来,云静漪险些腿软跌坐在地上。
席巍跟民宿老板沟通,拿了钥匙,叫上她到房里休息。
房门打开,里面只有一张一米八的大床。
云静漪不确定地扭头看他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