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什么能和美梦成真相提并论,那一定就是睡着的时鸢恬静地躺在他的臂弯里。
她显然是累得狠了,两颊的红晕还未褪去,睡得也沉。只是睡梦之中,仍然紧紧缠住他,不肯放开。
陈朝予伸出指尖,试探着戳了戳她软乎乎的脸颊。
好软,像一捧雪,或者一团云,让人忍不住再亲上几口。
他这么想着,也的确这样做了。时鸢被他的小动作弄醒,因为困倦说话时还带着鼻音。
“干嘛啦……好困……”
她是真的困,从昨夜到现在经历了那么多事,直到确认陈朝予平安无事,暂时没了危险的念头,她才敢稍稍放松,靠在他的怀里睡去。
她乖顺得不像话,是梦里才会有的粘人姿态,可即使是最放肆的梦,他也不敢这样亵渎她。
陈朝予愣住了,局促不安地看了她一眼。
“我……”
时鸢意识到他想说什么,脸也慢慢红了,她欲盖弥彰地将所剩无几的布料拉过半张脸,仅余一双眼睛看他,神情又纯又媚。
至于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她也说不清,大概这就是所谓的“色令智昏”吧?
昏得还有点严重。
两人一时相对无言,还是时鸢先沉不住气,小声咕哝着:“这不是……条件有限、情急之下么?再说了,偶尔一次没戴,应该没事的吧?”
她越说声音越小,显然是对自己的判断不太自信。
陈朝予回过神,心情复杂,等再开口的时候,更像是医生告诫病人。
“你这是在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万一……”
在一起这么久,他没舍得这么碰过她。只要一想到自己神志混沌之时都做了些什么,他就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万一什么呀!”时鸢也恼了,重新把衣服拉到胸口,“还是说,你根本不想负责?那我走好了!”
她说着就要拖着酸软无力的腰肢起身,人还没动弹一点,就被陈朝予按了回去。
他看似冷静,实际已经开始语无伦次。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刚戒烟……这是对你不负责任……我们还没领证、办婚礼,怀孕了怎么穿婚纱?”
时鸢被他的正经噎得哑口无言,片刻后又笑起来,轻轻去推他。
“你这人真是……”
陈朝予不自觉将她抱得更紧。这次的幻觉……过于逼真了。
时鸢再不会这样亲昵待他,而他也会为自己的刻意欺瞒付出代价。
一旦认定了眼前的人不过是幻象,有些话反倒更容易说出口。不然留在心中,也只是日复一日的煎熬。
“时鸢……”他喃喃着,拇指拨开她鬓边汗湿的碎发,“你知道我为什么割伤自己——我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的边界,无法抗拒内心的躁动不安,正如现在我明知道你是个虚假的影子,是我大脑臆想出来的产物,却仍然不愿意,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