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鸢伸手去拿,他也并不阻拦,大大方方地将相片给她看,她才得以瞧见照片上那对亲密交缠、吻得难舍难分的人影。
她羞得捂住脸,又跳起来抢夺薄薄的相纸,但陈朝予早有预判,直接将相片举到高处,时鸢无论如何也够不到的位置。
“快给我!”时鸢简直羞愤欲死,还要做无谓的挣扎,“你留着这种东西做什么……”
“我觉得挺好看的啊。”陈朝予刻意无视他面前小雀儿一般跳来跳去的女孩子,装作仍在欣赏相片,“我把它和我们以前那张照片一起放在书架上,你觉得怎么样?”
可太不怎么样了。
时鸢尖叫一声,使出浑身解数去抢,最终也只是撞到他怀里,忿忿地抱紧了他的腰。
“好了。”陈朝予一只手就能揽过她,“你也不想……刚补好的口红又被蹭掉吧?”
时鸢相信他说得出做得到,毕竟现在的陈朝予已经不是那个未经人事的青涩少年,他是个食髓知味的成年人,并且随时可能会借着“烟瘾犯了”的理由,光明正大地索取他的“药”。
她不说话了,以短暂的妥协换取片刻安宁,但一双小鹿眼仍然不服输地盯着那张照片,打算伺机而动。
可有人比她更快。团子歪歪扭扭地挤进两人之间,仰头冲着陈朝予大喊。
“什么?!你们趁着我不在,偷偷拍照?”
陈朝予及时将照片藏进了衬衣口袋,以免他眼尖看到些不该看的。
“你一个小孩子,和大人凑什么热闹。”
庄亦然不服气:“小孩子怎么了?小孩子就不能拍照吗?”
“好了好了。”时鸢抱着他劝解陈朝予,“我看那边有拍大头贴的机器,我们带他去那里拍两张吧。”
机器在纪念品商店外面的一个小隔间里,挤进三个人已是极限。
时鸢挑了个可爱发箍,庄亦然却死活不愿意配合,她只好自己戴上,歪着头问陈朝予:“好看吗?”
陈朝予摸了摸发箍上兔耳的绒毛,顺势滑下的手指掠过她鬓角的发丝,如实回答:“好看。”
在这种事情上,他一贯诚实,时鸢对答案非常满意,伸出小拇指勾住他的衣袖,将他拉近自己身边。
陈朝予顺从地靠过来,像个没脾气的木偶一样任她摆弄,直到调整出合适的姿势。
纸币投进去,机器的指示灯开始不断闪烁,每拍摄一张照片,都有三秒钟的倒计时准备时间。
第一张,三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像极了寻常出游的一家三口。
如果说肯德基留下的那张拍立得是阴差阳错的产物,那么现在的时鸢看着身边的一大一小,只能感叹命运果真妙不可言。
下一张,时鸢刚摆好pose,身后突然传来不甘而恼怒的叫喊声。
“好啊!你个小鬼头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自己拉着他们俩跑了?”
季枫泽掀开隔间的帘子,简直要被眼前的景象气笑了:“怎么?真当我是泥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