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委屈?”
他问道,眼神始终盯着镜子里的时鸢,不愿放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时鸢拿不准应该摇头还是点头,只这片刻的犹豫,就见他将指间的晶亮水液尽数舔舐干净,末了用指尖抹过唇瓣,残留的口红便附在上面,薄薄一层艳色,像极了吸人精气的鬼魅,美得惊心动魄。
明明只是间接接吻,可这实在是……色气过头了。
时鸢被他的容色所迷,一时失去了言语的能力,直到他重新将双唇贴在她肩头的齿痕之上,虫蚁啃噬般的细密痒痛再度汹涌而来。
他的声音也因此变得闷闷的:“和我做,就让你委屈成这个样子?”
不等时鸢回答,他又自言自语下了结论:“可惜晚了,就算委屈,也得受着。”
时鸢刚刚燃起的丁点希望被瞬间浇灭,反抗亦是无用,只能任他在身体的各个角落作乱点火,将混乱的局面弄得更糟。
突兀的铃声骤然响起,陈朝予蹙紧了眉,不予理会。
可那铃声响过一遍后依然异常执着,同他隔空僵持着。时鸢还含着他的两根手指,嘴里模糊不清地劝他:“呜一……四医院的四……”
手指抽出的同时,时鸢立刻咬紧了齿关,不给他再度侵犯的机会。
她看着陈朝予摸出手机,低头瞟了一眼,上面闪烁着黎殊的名字。
虽然极其盼望黎殊能再救她一回,但这毕竟不是大庭广众之下,故而陈朝予没有半点拖泥带水,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时鸢失望之余,瞥见黯淡屏幕上的一线湿漉水痕,与她唇角银丝如出一辙,又控制不住地脸上发热。
怎么偏偏这种时候,陈朝予那该死的洁癖就治好了?
幸好他还没来得及继续放纵,铃声再度响起,这次持续的时间甚至比上次更久,大有不屈不挠的意味。
在令人难堪的沉默里,陈朝予终于败下阵来,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电话接通时,他甚至懒得客套一句,直入正题:“什么事?”
语气中有着显而易见的不耐,黎殊被他的直白一噎,连忙发表了一连串身不由己的苦情言论。
“兄弟,真不是故意打扰,实在是妻命难违没办法!毕竟我家妙妙和时鸢的关系你也知道……”
其中呼之欲出的求生欲,让时鸢甘拜下风。她要是有黎殊一半先发制人的本事,都不至于被陈朝予锁在这里。
“说重点。”陈朝予烦躁地拧了拧眉心,随手把手机丢在台面上,轻佻地揉着时鸢酥软的后腰。
不是吧……这种场合下,他竟然还想着继续吗?!
时鸢咬着牙,一脸谴责地瞪着他,决心无论如何也不让步。
黎殊迅速切入重点:“你现在在哪?妙妙让我问你,有没有见到时鸢。”
看来是她离开的时间太久,闻妙歌发现了异样,正在四处找她。
感受到怀中的人躁动起来,陈朝予一手掌握住她纤细的腰肢,公事公办地回答:“出去抽根烟,没看见。”
谎话说得如此自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时鸢想起他从前做下的桩桩件件,十分怀疑她就是那个被骗得团团转的冤大头。
她的怒气全部写在脸上,陈朝予停顿了一下,再开口时语声凉薄。
“自己没看好,倒跑来找我要人?”
时鸢不敢说话,只能对他怒目而视,冷不防盘桓在腰间的手忽然捏了一把敏感的软肉,趁她惊呼张口的机会,手指又成功挤了进来,搅动着丰沛的津液,将她一张小嘴堵得严严实实。
纵使黎殊远在听筒另一边,也能清楚听到这里发出的响动。他犹疑着发问:“……什么声音?”
“没什么,一只小猫而已。”陈朝予懒洋洋地敷衍他,饶有兴味欣赏着时鸢气鼓鼓的表情,用手指代替唇舌与她勾缠。
黎殊一头雾水:“猫?哪来的猫?”
时鸢决定让陈朝予求仁得仁,趁他没有防备之际,狠狠一口咬在他的手指上,血腥味顷刻就在口中漫开。
“嘶……大概是野猫吧。”他眯起眼,因为吃痛扯了扯唇角,“怪凶的,还咬人。”
黎殊便接着他的话说:“哦,那你小心点,别逗猫不成反被猫咬,到时候还要去打狂犬疫苗……”
时鸢对黎殊的话深以为然,学着陈朝予的样子,扬起抹恶作剧得逞的笑。
陈朝予的音色冷下去:“要你管,挂了。”
伤口溢出的血腥味实在不怎么令人愉悦,时鸢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知道所谓的“折磨”究竟怎样才能停下来。
比陈朝予的回答来得更快的,是由远及近的敲门声,正如当年她躲在洗手间,闻妙歌一间接一间找她,高喊着:“鸢鸢,你在里面吗?”
时鸢听到了她的声音,立刻剧烈挣扎起来,发出“呜呜”的声响。
陈朝予贴过来,带着酒气的潮湿烫热了她的耳廓,向她陈述着当下的事实。
“怎么?你想就这样和我一起出去?”
镜子里的人眼波潋滟,媚态横生,绝对不是能出去见人的模样。
还没等时鸢冷静下来,脚步声已然到了门口,似乎是察觉了里面的动静,敲门声一声比一声急切,到了后面,就变成了格外用力的拍门。
“鸢鸢,你在里面吗?说话!”
门是上了锁的,时鸢并不担心被拍开,但她显然忘了,现在已经不是学生时代,只需要一个电话,闻妙歌就可以联系到她。
遗落在门边的手包疯狂震动,这么近的距离,闻妙歌不可能发现不了。
时鸢吓坏了,泪珠又从眼角泛了出来,看上去瑟缩不安,可怜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