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预兆的,他用袖子抹了抹眼角,忍住哽咽大加赞赏。
“好吃,好吃……”
时鸢看着水煮鱼片里的半盆花椒,悄悄去问陈朝予:“你到底放了多少?”
陈朝予同样亲密地与她咬耳朵:“致死量。”
见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赶紧找补:“开玩笑的。最多……让他舌根发麻,说不出话。他们太吵了。”
两个默默埋头吃鱼的人大概是不想也不能再多说了,倒是遂了陈朝予的心愿。
时鸢总算明白了,陈朝予为什么坚持给她做早饭。原来这两道菜都是他的“特供”,他怕时鸢会因此饿肚子,干脆先想办法把她喂饱。
时鸢将他的所作所为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心里越发断定,陈朝予就是个白切黑、愉悦犯!
她正想神不知鬼不觉离他远点,陈朝予注意到她的动作,先她一步踩住了她的椅子,让她根本无法挪动。
时鸢讪讪地笑着,看他细心地挑出鱼刺,将雪白的清蒸鱼肉夹到她碗里。
“吃吧。”他的语气里含着不加遮掩的淡淡愉悦,“清蒸鱼可以吃。”
意思是西湖醋鱼和水煮鱼完全不能吃是吗?!
时鸢战战兢兢的,用筷子戳着鱼肉不敢下口,直到父母注意到她心不在焉的小动作,特地开口劝她。
“鸢鸢,这可是人家小陈的一片心意,知道你肠胃不好,专门为你做的,快尝尝。”
时鸢敷衍地笑了一下,看来父母尝过的那盘红烧鱼没有问题,不然也不会这样说。
她豁出去了,以视死如归的态度,一口将鱼肉吃掉。
意外的鲜美回甘。
时鸢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只是意识到自己误解了陈朝予,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而已。
再麻烦他也不合适,她伸长手臂去够那盘红烧鱼,又被他按住肩膀坐回原位。
“我帮你。”
他说得理所当然,话不多却令人安心。时鸢拗不过他,一来二去见挣扎无效,干脆彻底摆烂,坦然享受他的殷勤投喂。
有了那碗面托底,再加上陈朝予不加节制的投喂,时鸢很快吃撑了,推开椅子站起来的时候,动作相当迟缓。
客人逗留的时间已经太久,饭后休息了片刻,便纷纷起身告辞。
时鸢看他们的眼神带着同情,仿佛知道他们出门第一件事就是催吐。
陈朝予留在最后,收拾好一桌残羹冷炙,将碗筷送到厨房,又主动帮忙送客,俨然已经把自己当作这个家的一份子。
时鸢看着身边的他,总会生出错觉,如果他们不曾分离,现在的这些生活片段,仅仅是平平无奇的日常中,令人感到幸福的微小瞬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