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传进的手僵硬了一下,勾住她的腰把人圈在怀里,关上了灯。“睡吧。”
前半夜失眠,后半夜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第二天易传进在闹钟响第一声的时候替她关掉了,浅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些起晚了,收拾好了出门,易传进让段诚至送她去地铁站。
浅夏穿鞋的动作顿了一下,说了一声好。
车库里,段诚至站在车门边,仍然是一如既往的模样,他朝她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浅夏看了他一眼,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最近的地铁站离上城壹号并不远,不过早上的时间有些堵车,浅夏没吃早饭,停停走走间胃不太舒服,车前方递过来一瓶水,浅夏看了一眼,接过来。
“谢谢。”
“没吃早饭?”
浅夏嗯了一声。
车子慢吞吞的往地铁走,浅夏看着路边脚步匆匆的年轻男女,前面的男人话不多,神情冷肃,给人的感觉不算友善,浅夏奇怪他的背景,问:“以前易传进身边都是齐正在处理大小事宜,你和易传进怎么认识的。”
两个人的视线在后视镜里对上,段诚至的眼睛带着一种天生的锐利感,看人的时候,仿佛能看进心里去,他没回答浅夏的问题,只说:“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去问易先生。”
浅夏只是八卦一下,听见他这么说,便不再继续开口了。
车子靠边停住,浅夏拉开车门下车,没走几步被人从后面叫住,段诚至几步追上来。“苏小姐,公交卡,你掉在车上了。”
浅夏接过来。“谢谢。”
“不客气。”又把手上的纸袋子递给她。“我的早饭,你不嫌弃的话,拿去吃吧,你公司附近好像没有卖早餐的。”
褐色的纸袋子,未合拢的袋口露出三明治明黄色的包装纸,浅夏没接过来。“不用了。”
段诚至也不再坚持,看着人进去之后回电话给易传进。“需要我回来接你吗?”
“不用,我自己开车。”
晚上有一个应酬,不过结束得早,易传进从饭局出来才八点过,他在车上揉了揉太阳穴,今晚这顿饭吃得并不算愉快,对方带来的女助理极没眼力,一个劲的往他身边靠,娇滴滴的叫着“易总易总”,他差点没忍住当场翻脸。
“回上城壹号吗?”段诚至问。
易传进靠在椅背上没开口,手机屏保是她的相片,他盯着那盯片看了一会儿。“不用,去她那儿。”
车子停在浅夏楼下,那扇窗户亮着明黄的光,易传进给浅夏打电话,问她:“还在加班吗?”
“嗯。”
“在公司?”
“嗯。”
短暂的沉默。
“那你忙吧。”易传进垂下眼皮,挂断电话后对前面段诚至漠然的声音:“回去吧。”段诚把车子开上马路,后视镜里,易传进面无表情的望着窗外,段诚至收回视线,摇了摇头。
第二天一早浅夏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房东大姐的嗓门像喇叭一样。“苏小姐啊,我那个房子呢,要卖掉了,你尽快找房子搬走啊,越快越好啊。”
浅夏整个人清醒了过来。
段诚至从外面进来,看见浅夏正和前台小姐大眼瞪小眼。
她今天衣着简单,普通的t恤和牛仔裤,没背包,垂在腿侧的手因为用力抓着手机,指节明显。段诚至疑惑的走过去,见她胸膛起伏,侧脸的神情绷得很紧,现在十点不到,她应该在装修公司,不知道怎么会找来易诚。
距离近了,听见浅夏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他在几楼,你打个电话,我今天一定要见到他。”
前台小姐为难的表情。“小姐,秘书处说你没有预约,你这样,我没办法放你上去。”
“我今天非要见到他不可。”浅夏的声音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这话听在耳里,前台小姐脸上带出了几分不耐,声音也冷了下来。“你说你认识易总,要不你先给易总打个电话,让他亲自下来接你……”
段诚至停在她旁边,叫了一声苏小姐,浅夏转过身,脸上怒气未散,脸颊的红晕不知道是气出来的还是因为来得急跑出来的,她看了看前台小姐,朝旁边走了两步,段诚至也随她走了两步,听见她问:“是不是易传进干的。”
早上被房东太太一番电话惊醒后,浅夏越想越不对劲,房东太太曾经吹嘘过自己有多套房子,这套是最破旧最不值钱的,而她和赵立冬按时缴租,双方关系一直很好,为什么就突然打电话要让她找房子搬走。
于是把电话回过去试探了几句,房东太太吱吱唔唔的态度,浅夏心里顿时凉了大半。
段诚至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轻轻点了一下头。
“他在几楼。”浅夏问。
“段先生,这位小姐没预约。”
段诚至打断前台的话。“你随我来吧。”
电梯里光洁干净,空调开得足,冷风吹在手臂上泛出一丝凉意,两人一前一后站着,浅夏看着前方亮如镜面的金属材质上段诚至的脸,恨恨说了一句。“你这是为虎作伥。”
段诚至扑克一般的脸,从镜面上看了一眼浅夏,没回头,也没说话。
电梯门开,浅夏直接绕过他出去,没走几步又停下来问段诚至会议室在哪儿,段诚至指了一个方向,浅夏大步过去,靠近之后,里面隐约有声音传出来,她握上门把手,用力推开,视线张望一圈,朝座首的男人看去。“易传进,你给我出来。”
仿佛平地生出的惊雷,话音一落,所有人朝她看了过来,整个会议室死一般的安静,正在讲话的人声音卡在了喉咙里,看了看自己的老板,又看了看门边的女人,站着的身体慢慢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