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小心台阶。”洛璟尘知道她害怕,一直与她闲聊:“我们在兰因海岛上的时候,也觉得没有希望了,后来还是出去了。我们啊,一直是绝处逢生路,患难见真情。”
“可不想患难了。”沈茶白道:“出去后,我要跟你一起享福。”
洛璟尘紧紧握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地下着台阶,说:“嗯,出去以后我们就回北国,办一场最繁盛热闹的婚礼,正式结为夫妻。”
黑暗里虽然看不到,沈茶白早已喜笑颜开,摇着他的胳膊,故意道:“那我算不算二婚?”
“不算!”洛璟尘一口否决,自我反省了一番,说:“卫仙儿和张翠兰都事出有因,我也不算。”
沈茶白忍不住笑出了声,说:“好叭,我不做幺蛾子太后了,就勉为其难地自降身份,当个摄政王妃……”
“当本王的爱妻绝对要排面有排面,要里子有里子,嫁了不吃亏。”洛璟尘长长地“嘶”了一声,眉毛一扬,带上一脸坏笑:“方才在墓道里你拔出的小短剑,是当年我给你的那把么?”
“看在里面藏了兵符的份上,勉强留下了,早知道不把兵符给孟佑,留着砸核桃。”沈茶白轻哼一声,说:“当年孟弈跟我爹结下了梁子,名为封我做皇后,实则为了羞辱我,让我在龙涎宫里跪了三个晚上,看他和嫔妃的活春宫,后来又给他守了三夜的灵……我恨不得把他鞭尸,碎尸万段。”
洛璟尘应道:“好,眼下正有机会。”
沈茶白脚步微顿,嘴角抽了抽。
洛璟尘又提议:“我们也可以表演活春宫给他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
二人一路胡聊,很快就走到了最下面。土台阶依着地势而建,形状像个大麻花一样,直到走下来才发现,原来夜明珠滚到了台阶后面,珠身大部分被卡进一个小土疙瘩里,只露出一点淡淡的光。
洛璟尘知道沈茶白不愿碰那颗夜明珠,先她一步去拿,却发现这个地方另有玄机,道:“小白,你快来看。”
沈茶白扒了扒土墙,洛璟尘把夜明珠从里面拔出来,里面竟然是个悬空的洞。他让沈茶白退后几步,一脚踹上去,一扇跟土墙一样颜色的门轰然倒下,溅起厚重的尘土。
二人喜形于色,藏得这样隐秘的地方,很可能就是出口。他们携手进去,才走了几百米,面前就出现了两条路。
“怎么办?”
“走左边,不通再回来走右边。”
“好。”
走了几百米,又出现了岔路口,这次是三个方向。两人还是选择了左边,一直往下走,直到走过了二十七个岔路口,没路了。
“好家伙,玩迷宫游戏呢!”洛璟尘长叹一声。
沈茶白也跟着长叹一声,席地而坐,说:“你也坐下,我看看你的伤势,再想一下怎么办。”
洛璟尘听话地在她身前盘膝而坐,沈茶白解下他的披风,又很不客气地扒下他的上衣,看到他红肿的背,抿了抿唇,在这里没法给他处理伤口,只好无限轻柔地又给他把衣服穿上了。
圣德楼坍塌的时候,她跑不动了,洛璟尘及时站到她身后,默默地挡下了飞来的焦石。
洛璟尘反手把她的手盖在自己肩头,说:“实在心疼的话,你就多亲亲我。”
俩人走了这么久,都很累了,沈茶白索性赖在他怀里,说:“坐会儿,我们商量一下。”
“你看的图纸上有这个迷宫吗?”
“没有,应该是造墓者偷偷建的。”
“最笨的办法就是一条一条的试,刚才我们走了二十七个岔路口,有二岔口、三岔口、四岔口。”洛璟尘说着便算出来了,考虑到这个数字过于令人绝望,没敢说出口,打趣道:“你能不能算出,最少有多少条路,最多有多少条路,每条路成功的概率是多少?”
沈茶白把脑袋一耷拉,说:“不想算……第一条路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如果把走过的路都记住,一条条地试下去,运气不好的话,我们就只能做亡命鸳鸯了。”
他却道:“也好。”
“我的王爷啊,我宁愿你无情无义一些,那么今日死的只有我一个,你还有大好春秋和大好前程……”
洛璟尘蹭着她的脸,柔声道:“你以前很乐观,碰到任何困难都不害怕,现在怎么这么丧气啊?”
“因为你说要娶我……”沈茶白眼眸微敛:“我总觉得上天不会对我好,已经习惯了各种遭遇,不敢想象以后有好日子等着我。”
“怎么会,我的小白值得世间一切美好。”洛璟尘把披风盖在她身上,自己倚着墙,道:“应该已经天黑了,好好的睡一觉,我在这儿,别怕。”
“嗯……”
不知睡了多久,也不知醒来是什么时候,两人在入口处的地面画了地图,又在每个岔路口处、经过的每条路做了记号……走走回回折腾了很久,已经逐渐体力不支了。
两人互相安慰:“万一下条路就是出口呢?”
万一出口也被堵死了呢?万一压根没有出口呢?两人都心知肚明,却谁都没有宣之于口。
迷宫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的多,并非把二十七个岔路口全走一遍就行,经常走着走着便拐到了一条早已走过的道上。路的尽头,不是一堵墙,就是又转回来了。
真真是“鬼打墙”。
除了两个人的声音,地墓寂静无声,忽然,眼尖的两人听到一声轻微的狗吠,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
后来,又出现了两声,洛璟尘惊喜地起身,道:“难道是小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