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斌自嘲:“那咋整,到时候真强制执行,我只能在村子里沿街要饭,到时候就怕治保主任不同意。”
郭顺林道:“要不……你去喜神祠求求喜神?”
“啥?求喜神?”连斌忽然觉得有点搞笑,他印象中,只有爷爷奶奶那辈的人才喜欢求神拜佛。
而且“喜神”和“法院”、“强制执行”等词放在一起,仿佛油倒入水中,格格不入。
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碰撞,泾渭分明。
连斌:“神还能做法院的主?”
郭顺林道:“能不能做法院的主我不清楚,但是肯定能做咱们吉庆村村民的主……”
“米光宗和李家业你还记得吗?”
“昂,他俩咋了?”
“他们两个人各自生了个儿子!就是拜过喜神祠才怀上的。”
“啥?!”连斌目瞪口呆,郭顺林的话里信息量太多,他一时但觉大脑过载。
他知道米家和李家,但大部分时间生活在县城里,因此和这两家没什么来往,倒是依稀听说两家家里添丁,没想到居然是男人生的。
“他他他他们生的谁的娃?”
“米光宗生的李家业的,李家业生的米光宗的呗,他们俩是两口子。”
“什么?!”
接二连三的信息如同炸弹在连斌脑海中炸开,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认知,怀疑受过的教育,怀疑这个世界——
什么时候男人还能和男人结婚了?
他左右手对着,两只大拇指碰在一起,颤抖着问:“男的还能娶男的?”
郭顺林点点头,除了新奇倒也没觉得有任何不妥,仿佛这是属于本世界运行的规则。
“米光宗和李家业的婚事是过了喜神祠,喜神做的主,村里的大家也没有什么话说。”
“他们俩结婚有大半年,肚子都还没动静,李家嫂子着急,就去喜神祠里拜了拜,没多久光宗那小子肚子就鼓起来。后来两家又因为孩子姓氏问题闹得不可开交,于是又去喜神祠里拜了拜,你猜怎么着……家业也怀上了!”
“还有孟方那小子,媳妇死了很难过,去喜神祠许愿。你瞧他现在容光焕发,说已经把死了的媳妇接回来,两口子团聚了。”
郭顺林说得越多,眼睛里的光就越诡异,他的神智好似被什么东西浸染,认知以一直古怪的方式强行进行了合理化。
连斌起初觉得不妥,然而渐渐的,思维和郭顺林同频了——
男人生子如此难的事情喜神都能做得到,他想要套房子,喜神一定也能实现!
连斌激动地握住郭顺林的手,“谢谢林子哥,我明白了!”
连斌将麻将一推,朝喜神祠跑去。
郭顺林面带微笑,这种微笑是他发自内心的,只要想到他帮助了迷茫的乡亲就开心。
连斌有所求,有强烈的欲望,加之本身惹了很多是非,因此刚跨进喜神祠双生子便从他身上看到因果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