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下呀下油锅,炸成金黄香窝窝。
先炸手呀再炸胳膊,香酥掉皮吃得多!
吃得多呀肚儿溜圆,养肥继续下油锅!
张天不可控制地回想起装尸体时的场景,想到自己奔跑是被长满眼睛的杂草追着……
炸鱼表面泛着油光,是诱人的金色。
但,这东西真的是炸鱼吗?全部切成规整的块状,又裹上面粉和鸡蛋,还加了很重的调料。
真的是炸鱼吗?
张天忽然感觉香味腻得过分,甚至带着无法掩盖的腥臭气,嗓子眼儿翻江倒海,胃里阵阵泛酸,头皮酥酥麻麻的瘆得慌。
他屏住呼吸,香气好似受到控制,拼命往鼻孔里钻。
这种味道他闻到过,在装欧阳诗和王时宇的时候,他就闻到过……
张天扶着垃圾桶吐了半天,炸物是没办法吃了。
他回到206,泡面已经完全泡软,他先呼噜呼噜吃完,再把陈岄叫起来吃东西。
陈岄两眼空洞无神,机械地插起面条往嘴里塞,机械地吞咽。
张天对陈岄这种呆滞的状态十分满意,至少她能安安静静的,不添乱。
他去到204检查好几遍,染了血的床单被拿到洗衣服漂洗干净,烘干,重新装好;在洗衣房的工具箱中找到砂纸,打磨掉墙上的血渍。
欧阳诗和王时宇的证件和手机呢?
张天没发现,或许它们在两人的衣兜里,跟着行李箱同时被扔到了山上。
张天实在太累,顾不上许多,也懒得管陈岄,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半夜,张天被乱哄哄的动静吵醒,似乎有人在蹦迪。
“神经病啊?!”张天低低骂了一声,头痛欲裂,旁边陈岄在酣睡中。
张天无语,“能吃能睡没心没肺,真是个享福的命。”
他打算出去和闹腾的客人说说,让他们动静小点,可披上衣服时,忽然顿住。
噪音来源不就是204吗……
孙老板在卫生所陪诊,根本不可能给新客人办入住,最最重要的是他还没退房。
想到此处,张天的大脑瞬间清醒。
他从一堆衣服里找到204的房卡,默默在手中攥紧。
手机显示目前凌晨三点,真的要过去看吗?
张天的心脏剧烈跳动,最后还是房卡放回去,算了,忍忍吧。
就在他做出决定时,隔壁的音乐声忽然停住。
床头电话响起,张天打了个哆嗦,感觉魂被吓出来。
“唔……”陈岄翻过身,张天才看到她眼睛紧闭,牙齿咬的紧紧的,满头大汗,好像又在做噩梦,但始终无法醒过来。
张天懒得管,若是将陈岄喊醒,她可能只会大哭大叫。
张天还在犹豫着,深夜,电话铃无比刺耳,犹如催命符般让人难受。
他拿起电话,另一边是王时宇冰冷的嗓音。
“喂?张天,快来204和我们蹦迪。”
吓。
张天都吸一口凉气,感觉后背汗毛全都站立起来。
他根本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