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椿却摇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下次见。”
她意有所指,但是我一时摸不清头脑——下次见?我和她完全在两个不同的领域,哪里还有下次见的机会。
人生海海,总是有人不会再见面的,我心里清楚,还是应和一声:“下次见。”
像是一个永远无法兑现的诺言。
车灯最后从眼帘里消失我才回院子,蒋时川抱起箱子回房间,我看他动作,觉得奇怪:“你要带猫回屋里睡吗?”
他一向有洁癖。
蒋时川下巴微点,箱子里又是一片不停的猫叫声,男人眉眼弯弯:“嗯。”
他突然逗我:“吃醋了?你要来也可以。”
一派胡言,我冷笑两声,不知道是谁昨晚往我屋里钻的。
蒋时川把话题绕到正事上:“明天要去买猫窝。”
我弯腰去看,才现箱子已经破了一个小洞,蒋时川居然有些头疼的样子。
路途很短,我们很快就要分开,蒋时川目送我进屋,他目光恳切,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我站定,手指贴在裤缝上。
蒋时川向我走一步,他低头,下巴抵在我肩膀处。
他在等我说什么,我明知他期盼的是哪几个字,我却偏不开口,只挑眉看他。
蒋时川终于憋不住气,主动和我道:
“晚安。”
我喜欢他坦率时的样子,一向堪比闷葫芦的男人蹙起眉,耳尖微红,几个字从喉间挤出。
我侧脸,嘴唇从他眼角略过,我放软嗓子,同他笑:
“晚安。”
他这才安心回屋子。
我也趴到床上,重重叹气。
私家侦探一整天都没再和我消息,我却挥洒不走小蛋在我脑袋里的阴影,我没敢关灯,摸着手机,思来想去还是打给路彦深。
平日里只有他一个劲电话催我的份,他今天却迟迟不接电话,一直等到我洗漱好后才回我。
“怎么了,刚刚在工作。”
路彦深开口就是这句,反而有点欲盖弥彰的意味,我对他做什么事情并不感兴趣,径直问他:
“家暴法你接触过吗?”
路彦深一呛,他说话断断续续的:“你怎么又涉及到这个上面去了,大小姐,一天到晚净给我找事情做,知道点,怎了?”
我反而像是听音提取关键字,自动筛选,到头来只听见“知道点”三个字,我赶忙抓住这点问他:
“家暴判刑吗?”
路彦深耐着性子给我解答:“当然判,就看情节轻重……”
“如果受害人不承认呢?”
路彦深没料到我这一句,当即头疼起来,他似乎在怀疑自己的听力,兜兜转转只好反复问我一句:
“受害者不承认什么?”
这么说似乎谁都不会信,我咬咬牙,还是认真和他一字一句道:
“不承认自己被家暴了,你懂我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