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咳嗽两声,蒋时川站起身来,他示意我挪开让他来,我轻易不服输,脚似乎扎根在土里。
他突兀笑一声,似是在喃喃:“你好倔。”
笑话,我本人就是这样的,他又不是第一天才认识我。
他越说我越犯倔,握着锅铲把手不撒开。
他终于松口,叹口气:“太呛了,你会不舒服的。”
他眼睛一往下垂,就像是流浪的小狗,我心一软放手,让他来。
事后我们没再提此事,中间的插曲我们更是心照不宣不开口,蒋时川无法知晓我为什么会这么倔强,我也不愿轻易告诉他我的秘密。
重生之前我为了报仇狠下心,让双手染血,倔强的因子早就埋藏在我身体里,在我的血液里流动无法剔除。
更何况——蒋时川怎么好意思说我,他和我半斤八两的。
中午吃过午饭就该去播种,土地被我们开垦得差不多,留着不用也是荒废,十一月是种大白菜的时候。
随便种些东西,厨房做饭也会更加方便,想吃的时候去菜地里拔就好了!
我刚洗过衣服,昔日装在大衣口袋里的平安锁被我顺手装进口袋里。
我一直把平安锁带在身边。
平安锁是爸爸以前留给我的礼物,他说希望我健康幸福,普通人一样平安长大就好,爸爸离开后我自然也就把它时刻带着,也算是做个福气象征。
我的思绪慢吞吞飘荡,被屋外的呼唤声吓回笼,老大正在喊我跟着去撒种,撒种子的事情很繁琐,土地又大,需要我们大量人手,他见我没作声,又连着叫了我两句,我慌张把平安锁揣进兜里,起身向外跑。
彼时我还没意识到这样做的后果,等到在地里站上几小时,腰酸背痛挪不动步子,扶着蒋时川手臂好半天才走回院子却现兜里的平安锁消失不见!
我慌得心乱跳,脑袋混混沌沌,起初我还在想或许只是单纯摸错口袋,喉间干燥我手指颤抖着去摸另外一边,却什么也没找到,我心里那根弦彻底断开,意识到自己已经弄丢了平安锁。
孟晴不清楚什么时候回到院子里,她大咧咧后背靠在板凳上,手里捧一杯热奶茶,里面的红糖珍珠黏在杯壁上,孟晴晃着二郎腿,目光上下扫视我:“宋清渔,你呆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做饭?”
她新换了一副美甲,手指尖红亮亮的,哪怕只是在昏黄灯光下也格外两眼,孟晴吸一口奶茶,见我不理睬她,眉头眼睛全部皱起来,她憋着嘴再催促我:“你不去做饭在这里干什么!”
我吼回去,声音有些颤:“你催什么?!”
我整个人陷入一种惊慌之中,腿脚不受控制一直打颤,我扶着蒋时川的手不自觉往他肉里掐,蒋时川却像察觉不到痛感,眉头都不带皱,他眉眼阴沉,我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只能大概感知到他的不愉快。
有看不惯的人出面,我没记错的话排行叫老七,老七上前一步,指责孟晴,我们刚刚从泥巴地里回来。浑身脏兮兮且不说,裤脚鞋底净黏着一大团污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疲惫。
怎么能不疲惫呢?弯着腰在地里抛开小坑,再撒种,看着差不多也要顺便施肥,手一直放在外面任由空气冻。
孟晴却什么也不做,从外面回来,美滋滋坐在位置上享受下午茶,任谁都会看不惯,大家的怨气积攒在一起。
“你凭什么什么都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