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她被我吓到,扭捏一下挣脱开,和我保持距离:
“爸爸和我玩的时候刮到的。”
我只能怪自己多疑,哪个家长会故意用刀子对着孩子?我连连道歉,想来是我应急。
我把橘子收进口袋里,衣服摆都因重量往下坠,沉甸甸的,远处山坡上不知谁家的房子亮起灯,在夜色里像遥远的萤火虫,朦胧一片。
小蛋的家或许就在那边的小山坡上,小蛋的两条腿肉肉的,又短又粗,被厚棉裤包裹住,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到这里,我摸摸她头,催促她回家:
“小蛋,天黑了可有大灰狼,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明天天亮了再来找我们玩。”
不说还好,一说更是吓她一跳,她一下跑来抱住我大腿不肯撒手,把脑袋摇成拨浪鼓:“不要大灰狼,姐姐陪我一起回家呜呜。”
可我临时抽不出身,我必须尽早确认梯子的事情,只好哄哄她,让她先跟着我进去看,稍后再送她回去。
仓库里很黑,只有一盏小灯,我打着手电筒进去,好半天才摸到那盏灯,打开时碰了一手灰,连带着蛛丝缠在指头上。
小蛋紧紧跟着我,手也攥住我衣摆,说实话,咋咋呼呼的小蛋比无名夜色更吓人。
我终于在角落里找到梯子,它平铺在地上,梯子脚还是湿的,多半是带出去时沾到雨水的缘故,梯子上还生长着青苔,一小丛几乎和梯子本体合为一体,钉子都已经生锈,被雨水浸染开昏黄一片。
这梯子年代久远,我凑近看,甚至可以闻到灰尘的味道。
很呛鼻。
断裂口就在从上往下数的第二根,我几乎是跪在地上去看。
断口已经往下凹陷一块,但奇怪的是断裂位置居然不在中间,我尝试在脑袋里回忆管丘彻踩上去时的位置,怎么想都不对劲。
断口在最左边,按理来说应该断在用力的地方,我再凑去看了看,终于找到不对劲的地方!
断口只有最底下呈现出不规则的锯齿状,至于顶上,可全都是规则的刀划开形。
我实在肯定,毕竟上一世我参加过慕慕幼儿园的手工日,只有锯齿的刀才可以割得这么干净,一根木头锯齿都没有出来。
极大的恐惧包裹我。
管丘彻上梯子的事情是昨天就准备好了的,大家试着踩点时没出过意外,那么多人尝试都没出事,偏偏确定让管丘彻安瓦时出问题。
这绝不是巧合,我把指腹贴上去,能清晰感受到锯齿的割裂感。
不像是在割手,更像是在割心,我咬咬唇,热血在身体里僵住,浑身冰凉。
从我初来时错的文件开始,到现在管丘彻被恶意陷害摔伤,背后隐藏着谁我说不清楚,但唯一肯定的就是孟晴,她嚣张冲我挑衅笑的脸在脑海里不断回放,我捏紧拳头,恶狠狠只能砸在墙上,激起大片的灰尘。
愤怒的确充斥着我的全身,但正事我还没有忘记,拿出手机拍照时,一闪而过的“咔嚓”声伴随身后男人的呼叫。
刘导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门口,他低着嗓子问我们:
“你们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