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短信的内容念出来,蒋时川放下碗,问我:“你要去吗。”
我当然要去,我不由握紧拳头,今天的事情能够闹成这样,丁河源一定在背后做了手脚,水军他必须是买通的,但现在风头正在转动,他已经压不住,才打算和我谈一谈。
我起身收碗筷,在厨房里洗碗,蒋时川和我分配好擦桌子和洗碗的活,等他忙完回来一看,我还在和洗洁精做斗争。
他只是这样看着我,用一双浅浅的眼睛,目光不知道停留在哪里,却把我看得毛,总觉得他会研究到我自己最深层次的秘密。
蒋时川默不作声,我们又在沙上肩并肩呆坐了一会,其间我把我的酸奶喝干净,酸奶盖上的残留也一点没放过。
蒋时川最后要走,我把他送到门口,他没有太往外面站,侧着身子挡住那些花圈。
他只说:“你要小心。”
然后关上了门,他走得也很快,和来时候一样快,我对着门点头。
心里其实有一点异样在叫嚣,没人告诉我蒋时川为什么来,总之我不会为一个普通朋友忙上忙下,他就是奇怪,谁也说不清楚的奇怪。
我没再多想,忙着和陈星然沟通明天的事情。
计划很简单,陈星然坐在我们后面那桌,听听丁河源这个人渣要说些什么,左岸咖啡我去过几次,那里的座位都是背靠背紧紧挨着的。
丁河源说的话会一字不落被后面的人听见,所以他才特意选在人少的早上。
时间一下就到我们约好见面的时候,丁河源到得比我还早,我出门时特意戴上口罩,门口的花圈不知道被谁搬走了。
他看见我,满是皱纹的脸一下子变得和果核一样,又缓缓松开,他看着我,目不转睛。
我大大方方往沙上坐,点了个黑,森林,甜点上来之前我们一直没说话,服务员没有多打扰,只按时把我要的甜品端来了。
我拿起叉子,说出今天第一句话:“记你账上。”
丁河源还以为我要说什么大事,没想到是这些,因而有一瞬间恍惚。
很快他恢复自己的职业素养,和我谈起“正事”。
“你把那个稿子撤了,做澄清,我就放你一马。”
放我一马?我眉尾一挑,这人口气真大,什么叫放我一马。
我乐呵呵着吧啦一勺甜品,同他对视。
丁河源不如声音表现的那么从容,他的帽檐往下压,遮住眉眼,他视线躲闪着。
“你急什么,我还以为我是在造谣呢。”
我还在探他的话头,丁河源浑身一抖,用手掌拍了桌子,很大一声。
“你别忘了你和蒋家打的官司,宋清渔,我到现在才找你是以为你会有悔改之心,没想到到现在了你还不死心,试图翻身过来。”
丁河源怒视我,我懒得搭理他突如其来的脾气,把勺子放下,语调还是一样的温和。
“你就说那些事情你做了没有,身正不怕影子斜,丁先生,你活得比我久,对那么多事情比我更有资格点评,不是吗?”
“我只需要知道,那些事情,你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