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不出证据,可他们也确实拿不出证据啊!
“我与她成亲,是三书六聘过来的,连官府的文书都有,亦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曾要你们多嘴置喙?”裴衍舟的眼神如同冰刀一样剜在他们身上,“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何须证明?”
“那……那文书……”
“谁出门带这些?”裴衍舟打断问话。
若在从前,他早就让人把他们都拖下去了,哪还轮得到他们说话。
“都是你用嘴巴说,这空口无凭的,谁能信?”
“既不信,你们便自己去京城打听,”裴衍舟一说话,周围的声音便又不由小下来,“但若是与你们说的不同……”
卫琼枝上前拽了裴衍舟一下,他不管不顾就说这种话,万一他们真的去查了怎么办,京城那边的事情不就全都抖出来了,他们在这里还能躲得住?
但出乎卫琼枝意料的是,那些人听到这话一下子没了动静。
卫家门口没有灯,整条巷子也只剩下巷口晃着一盏灯笼,斜斜地照进来,在离卫家大门不远的地方便停止,漏出几丝晦暗的光线,阴恻恻打在这些人的侧面,仿佛一群厉鬼。
也衬得裴衍舟的眸色更加深沉不明,比夜色更幽远。
两边竟对峙住。
卫琼枝一时忘了把手移开,裴衍舟也没有动。
许久后,他侧过头忘了卫琼枝一眼,示意她不用担心,而再看那些人时目光中却已带了漠然和讥诮。
他道:“京城我比你们熟,你们要去尽管去。”
他的话非常笃定,又隐隐带着震慑,门口这些人都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已经有人道:“要不算了,她姐姐也在京城,还有些背景,何必与他们去闹呢?”
“难道就眼睁睁看她带着野男人住娘家的房子……”
“你别胡说了,没影子的事,都是那婆娘不好,没弄清楚状况就带着我们过来了,还说得那么难听。”
“其实去京城看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看什么看,要看你自己去看,去京城来回路费又多少,你难道要族里给你出钱吗?”
“对啊,而且都这样说了,还能有什么假?咱们还是少说几句吧,京城里的都是大人物,听说她夫家做生意的,万一认识个什么大官,到时候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在京城怎么办,肯定给人治死了!”
叽叽喳喳地议论一番之后,大多数人一致认为去京城查证不合算,他们本来就是来空手套白狼的,原先只看卫琼枝一个女子肯定被他们几句话吓住了,后来又出来了裴衍舟,也是不吓白不吓,若真的被他们猜中,房子或许就是他们的了。
只是目前来看没有那么顺利,那么也就算了。
最后过错了全都推到了最早来的那个婶娘身上,婶娘大腿一拍开始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裴衍舟先前还没觉得这些人可怕,见状却立刻往后,竟有些茫然,但是很快反应了过来。
他从小到大还真没见过见过这种阵仗,侯府或者其他府上的家眷,谁都不会是这样的,连最被祖母看不上的母亲赵氏都不会如此举止。
混不吝到他毛骨悚然。
婶娘已经一边哭嚎一边道:“谁让她骗我,说是男人没陪着她一起来,你们倒是说说,谁家正常太太奶奶回家是这样偷偷摸摸的?谁回娘家不想风风光光?你们,你们让她自己说啊!倒是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