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琼枝说的没有错。
他说要回京城去,完全就是意气用事,其实毫无用处。
而她连他心灰意冷也猜出来了。
他十五岁便上了战场,为大永征战这么多年,亦遇到过许多次险境,可以说宣国的低头求和是他用命换来的。
虽然仍然提防着宣国,但裴衍舟也认为大永和宣国打了多年,此时能休养生息也好,也并未多说过什么,却没想到蒋端玉还是咬着不放。
蒋端玉既要独揽朝纲,便要把不和他站在一起的都打落,皇帝只信赖他一人,再挣扎也是枉然。
眼下除了静观其变,没有更好的办法。
夜里用过的碗筷堆作了一处,裴衍舟慢慢卷起袖子,一时不知该如何下手。
他从来没有洗过碗,甚至没进过厨房。
从后院的井里打了水,裴衍舟便开始试着洗碗。
其实也不难,只要把上面的残垢洗干净就行了,但就在清洗的过程中,裴衍舟手一滑,碗就砸了出去。
砸得粉身碎骨。
裴衍舟只好把碎片踢到一边,等待会儿再告诉卫琼枝。
直到洗完所有的碗筷,裴衍舟一共打碎了三只碗。
卫琼枝扫完地过来查看,一眼看见了地上的碎片,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
早知道就让裴衍舟扫地,她来洗碗了。
她走过去数了数,还好不是特别多,才三个而已。
但如果每天这样打,很快家里就没碗了。
卫琼枝便道:“你打破碗要赔的。”
裴衍舟点点头:“我赔。”
“这次算了,但是下次不能打破了,下次就要赔了,”卫琼枝又加了一句,“爹娘说不能问家里来的客人要钱,他们知道了会生气的。”
这个爹娘自然不是庆王和庆王妃,而是已经离世的卫家夫妇。
虽然卫琼枝伤过脑子人不太灵光,但他们对卫琼枝很好,也把她教得很好。
卫琼枝自己过来把已经洗干净的碗碟收到里面去放好,裴衍舟也帮着她一起。
然后卫琼枝便把他带到前面,指着自己和琼叶的那间房间道:“你就睡这里,我和虎儿睡爹娘的房间。”
裴衍舟自然没有任何异议,他根本没奢望可以和卫琼枝睡一间,必定是分开的,她还让他睡了主人家睡的房间,没把他赶到后面去睡已经很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