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对不起,我应该守着你的……”莫笛跪在床前,握紧爸爸的手,自责不已。
如果她一直守着,没让廖青禾刺激到爸爸,爸爸就不会这么快有事。
“不是你的错,是爸爸他,很累了。”霍铭泽蹲身搂紧莫笛。
邱湛也劝道:“大嫂,这对叔叔来说,不是坏事。这些天,叔叔已经是靠止疼针维持最后的生命了。我一直告诉叔叔他好些了,是想要让他用信念去抵抗病魔。但是你知道,面对病魔的时候,我们很渺小。叔叔能够听到小光叫爸爸,也算是没有遗憾了。”
“莫莫,别哭。你跟爸爸说,我们会好好的,让爸爸安心。”霍铭泽说。
莫笛听进去了,她跪在床前,握着爸爸的手,郑重道:“爸,我会永远记得您的教诲。我会和铭泽好好的,我也会好好照顾小光……”
霍铭泽把莫笛扶起来,告诉她,要坚强。
她是家里的长姐,要给小光做好榜样,要好好操办爸爸的后事。
莫笛擦干眼泪,她打了水,替爸爸洗脸擦手。
她又说道:“爸爸爱干净,我要回去给他拿衣服。”
她还要给爸爸买寿衣。
她知道,爸爸喜欢传统的习俗。
他曾经提过,要是哪天他不在了,他想要穿寿衣,保佑小笛和小光红红火火,一辈子平安顺遂。
“我陪你拿。”霍铭泽扶着莫笛。
他又通知了爷爷。
莫笛回出租屋给爸爸拿了衣服,又去买了寿衣。
回到医院,小光已经醒了,小光跪在爸爸床前,毕恭毕敬的。
霍爷爷和孟秋兰也过来了。
霍爷爷和孟秋兰都穿着黑色的衣服,很肃穆,很凝重。
孟秋兰已经拉了小光两次,小光不肯起来。
孟秋兰看到莫笛回来了,身体单薄又眼睛通红,她叹着气说:“小笛,孩子,你休息一下,我们让人来张罗。”
霍爷爷说联系殡仪馆,莫笛不同意,她红着眼睛说:“我听说,有的人去了地府报道,地府的判官会翻他一生的事迹,如果做了很多好事,会让他回来再多活几年……”
孟秋兰听得心头一酸,眼泪都出来了。
她也失去过最亲近的人,知道那种感觉。舍不得亲人离开,奢望生奇迹。
她伸手抱了一下莫笛,安慰她:“是,我们等明天,如果判官没有让他回来,也许是给他安排了别的差事,让他在那边好好守护你们。”
“嗯。”被这么一安慰,莫笛眼泪又下来了。
莫笛一件一件地替爸爸穿寿衣,霍铭泽立即帮忙。
霍爷爷感动地说道:“铭泽,你要好好照顾你老婆。”
一个如此孝顺如此感恩的孩子,日后她有了孩子,孩子也一定会像她一样孝顺又感恩。
一个家庭娶到这样的女人,何愁不兴旺?
晚上,霍铭泽陪着莫笛、小光在床前守了一夜。
他们什么也没有吃。
第二天,霍铭泽扶着莫笛说:“莫莫,让爸安安心心的走。”
莫笛脸色白,望着父亲安静的脸庞,她喊道:“爸爸。”
她跪了一晚上,腿根本不是自己的了,她再往前挪了一下,伸手摸了摸爸爸的脸,眼泪落在了爸爸的脸上,她赶紧替爸爸擦掉,她说道:“爸爸,您安安心心的,不要惦记我们。去了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一定一定对自己好一点,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再也不要忽略了自己……”
莫笛准备爬起来,霍铭泽立即扶住她。
霍爷爷征求莫笛的意见:“小笛,咱们个讣告吧?”
“好。”莫笛应声。
她不能不识好歹拂了爷爷的好意。
再舍不得,也得替爸爸办丧事了。
她扶小光起来。
小光抱住姐姐,哭得嗷嗷的。
“小光,咱们是男子汉,坚强点。”霍铭泽扶着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