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好租金问题,双方都很满意,签完字据里翠姑和大郎无意中隔空对视了一眼,两人皆有种被看穿的心虚。
翠姑是心虚身份,大郎是心虚占了这么大的便宜,但二人都假装无事生,移开视线,和宋长乐有说有笑。
“打理这庄子的一家子是买庄子时特意去人伢子里那里买来的,不是原先庄子上的人,都是靠谱顶用的,除了庄头一家,没有再请别人,现在我带你们过去认识一下。”
翠姑领着二人来到庄子最里边,那里有一个院子,庄头一家就住在这里,此时他们正在院子边上弄花肥。
“莫庄头,过来我有点事跟你说。”翠姑把庄头叫过来,和他说了庄子租给叶长安兄妹的事。
“以后你听他们兄妹的就行,以前庄子上的花果都让你们拿出去卖,从今个起都得留着,叶小公子他们自有用处。”翠姑在外人面前一向严厉,没有平时和宋长乐相处时的温和好脾气。
莫庄头对她很恭敬,垂着头认真的听着,还频频点头应是,随后还把他媳妇和五个孩子都叫过来认识新主人,以免日后碰上了冲撞。
莫庄头的媳妇看着也是个老实本分的,很是拘谨的站在那,脸上带着憨厚的笑,他的三个儿子分别是十八岁,十七岁,十五岁,两个女儿分别是十四岁和十二岁,都是劳动力。
五个孩子名字取的随意,分别叫莫大莫二莫三,女儿就叫莫大丫和莫二丫。
宋长乐:“……”虽然取名随意,倒是挺好记的。
原本兄妹俩还想着如果庄头一家是喜欺上瞒下,偷奸耍滑的,就当场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严重点直接卖。
看过人后,感觉一家子都是本分的性子,至少暂时看不出哪里不好,那就先用着吧,观察一段时间,如果得用,便继续留着。
翠姑总是来去匆匆,办好庄子租金的事就坐船回县城去了,都不带歇一晚的。
花果材料搞定了,作坊那边赵隐娄和常平安的效率也很高,地址选在赵隐娄私人庄子上,那庄子是他十五岁生辰时他娘送给他的礼,庄子不算很大,但位置好,那一带的治安也有保障,拿来开作坊再合适不过。
待到乡试到来时,作坊也进入了正轨,开始生产胭脂,工人都是叶长安在人伢子那里买回来的,拢共买了两家人,这两家人人口多,而且都是劳力。
从外面招工,三人都不放心,还是直接买人,签了死契的用着放心,叶长安自认有几分看人的能力,暂时来看买回来的两家人都是靠的住的。
府城的两家胭脂铺也如期开业,知道和之前那家‘百花胭脂’是同一个东家,都不用怎么打广告,新开的胭脂铺生意就特别好。
不过现下还没有回本,至少得半年后才能回本,这次的投入有点大,不仅胭脂铺要投钱,种花果的庄子也要花钱,现下莫庄头一家的月俸是宋长乐和叶长安出,这又是笔开销。
作坊那边两家子虽然是买回来做工的,但叶长安承诺过会给他们工钱,第一年每人每月一百文,第二年长到八百文,第三年看胭脂的销量好何,如果赚的多,年底会给他们奖励。
刚开始赵隐娄和常平安觉得没必要给工钱,既然签了死契,给他们吃喝穿就行了,什么工钱?
“你们府上的丫鬟小厮每月不也领着月银,签了死契也不能把人当牲口使,得给点甜头,这样他们干活才会更积极,否则你就是找人一刻不停的盯着,人家也会想办法偷懒。”叶长安自有他的想法。
对此赵隐娄和常平安没有纠结,交给叶长安处理,做生意要暂时先放一放,三人都要全力备考乡试。
八月初六那天凌晨,学子们提着考篮在贡院外排队入场,家属更是把贡院外围的水泄不通,天气炎热,号房内肯定闷热蚊子又多,叶长安的考篮内放了不少驱蚊的草药。
叫到名的要进屋里脱衣服搜身,头也要解开检查,鞋袿也得脱,吃食和狼毫笔,考篮无一能免。
听说有些朝代严格到菊花都要掰开看一看,以防有人把小抄藏在那里面,幸好大商朝没有变态到那个程度。
三日一晃而过,宋长乐和亲娘坐着马车去贡院外接人,学武学书在前面赶车,等到贡院门一开就睁大了眼看着叶孝元和大郎有没有出来。
赵隐娄和常平安出来了,两家小厮已经冲上去架住了他们,毕竟二人走路都打飘。
宋长乐一目十里,还能透视,即使她个子小,还有众多人挡在她面前也挡不住她的视线。
“大哥和爹怎么还没出来?”宋长乐有些心急,贡院内的过道上,大哥正搀扶着爹慢慢往外走。
“出来了,我看见老爷了。”学武大声喊道,然后和学书一起挤过人群去扶人。
大郎除了面色有些不好,走路还是稳稳当当的,叶孝元精神萎靡,出贡院都是靠大郎扶着的,这会儿学武和学书一起架着他回到马车边。
“相公你觉得怎么样?”宋英娘担忧的拉着他上马车,待到大郎也上了马车便赶紧往医馆去。
“这么多人,有好几个晕过去了。”宋英娘一脸焦急,看着医馆前排着长长的队忍不住碎碎念。
“英娘,不用看大夫,我就是太累了,回去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就好了。”叶孝元有气无力的出声。
叶长安探了下亲爹的额头,温度正常,脉搏稍弱,的确不用看郎中,“娘,听爹的,咱还是回去歇息吧,别在这浪费时间了。”
一行人回到家,立春便从灶房端了饭菜出来,麻利的摆在桌上,“热水也烧好了,老爷、大少爷你们先吃饭,然后让学书和学武伺候你沐浴。”
叶孝元连喝两碗浓粥才觉得胃里舒服了些,但再多他便吃不下了,让学武和学书扶他去沐浴。
大郎却直接喝了五碗米饭才饱,还吃了不少肉,这才精神抖擞的起身去沐浴。
“大哥我觉得你现在这状态还能打死一只大虫。”宋长乐看他精神恢复的这么快,简直佩服。
“就你贫,大哥虽然不是很累,但也困的不行,号房里睡不踏实,我沐浴完得赶紧补觉,不然会影响第二场挥。”大郎漫不经心的说着话,起身慢吞吞的朝澡房走去。
“应该让爹也每日早晨起来锻炼,身体好扛造。”宋长乐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