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韧和王中意先找县委副书记冯梦兰汇报工作。从小浪镇走出去的冯副书记,当然明白这两个人的意图,俗气地说她只要他们屁股一翘起来,她就知道他们要拉什么屎,这两个人她太熟悉了。
冯梦兰在记事本上不时地做些记录,答应就此事向县委汪书记作个专题汇报,同时建议他们事前向汪书记汇报工作,组织上会考虑他们书记镇长的要求的,作为管党群的副书记,冯梦兰今非昔比。
整个谈话过程,王始终小心翼翼,显得有些拘谨,几乎都是吴韧在说,他只是不断地点头。走出冯梦兰的办公室,吴韧看到他用手帕纸偷偷地擦了一下额头,显然他还是不习惯和自己曾经的前任和现在的女上司打交道。这一切吴韧事先早已向冯梦兰汇报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得到了冯的默许,王中意只不过是个傀儡而已。
冯梦兰的建议很有道理和必要性,不能只找她一个人汇报思想和工作,她跟小浪镇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不能授人以口实,就算她做得到,也还得让他们先找汪书记,通过汪书记来实现王中意吴韧他们的意图,在汪思齐那里她有一定的建议权。吴韧自然明白这层关系,现在位置不同了,他考虑和思考问题的角度和范围也相应不同了,他再也不必像先前那样“可怜巴巴”地守候了,他和王中意以汇报工作的名义直接“敲开”了汪思齐办公室的门。
一个冯梦兰已经让王中意“头痛”了,在冯那里可以由吴韧唱主角,因为他知道他们关系非同一般,而汪思齐就不同了,他不说不行,非说不可。向汪书记汇报工作时,王中意更加“紧张”,说话啰啰嗦嗦,辞不达意,空话、客气话说了不少,可是半天还不知所云,倒是吴韧不卑不亢,谈话自若,话说得恰到好处,既尊重了领导,又把问题说清楚了,突出了重点。对于这个敢说敢为的年轻人,汪思齐原本就心存好感,也对其有些了解,冯梦兰多次向他以各种方式推荐过他,他不能拂了副书记的面子。这次找上门来,汪自然不会“放过”他,得好好盘问盘问,看是不是“称职”。汪就说县委这次对吴韧委以重任,是经过慎重考虑的,一是信任他,同时也是考验他,小浪镇在全县属于边远山区,经济展滞后,条件相对艰苦,希望他们俩能在县委的领导下开拓工作思路,创新工作方法,将小浪镇的工作搞出特色来,搞出成绩来,他对他们的要求总之一句:展要有新思路,改革要有新举措,工作要有新起色。汪思齐的这番话说得大气磅礴、“大义凛然”吴韧顿时肃然起敬,觉得自己激动的不行,立刻站起来表态说,请汪书记放心,我一定好好干,决不辜负您和县委的期望。看来汪思齐对吴韧的表现很满意,站起来,握住他的手,拍拍他的肩连说:小吴,要真正做到党中央提出的情为民所系,权为民所用,利为民所谋,你我都任重道远啊,年轻不要好高骛远,只要扎实工作,县委是会看到你们的成绩的。走出汪思齐的办公室,王中意和吴韧可以说是各怀心事,吴韧在汪思齐面前的表现让王中意心中多少有些“忌妒”。
大选在即,书记镇长亲如兄弟,联袂而行,出没在县委机关大院,敏感的干部已经察觉到了政治空气的异常,有人忧心忡忡,有人窃窃暗喜,有人隔岸观火,有人却“推波助澜”,散布各种猜测和马路消息,针鼻头大的眼,就吹谷萝大的风,毫无厘头,毫无依据的事往往让他们一说、一传就煞有其事,活灵活现。
组织部的干部考察组来了,挂点的县团领导也来得频繁了……种种迹象表明“山雨”欲来,小浪镇党政班子成员除了王中意、吴韧可以说是个个都有压力,人人自危起来……
结果很快出来了,政协联工委主任(本地人)调县城了,那个本地副书记升任接替了他(明为升,实则剥了其实权,靠边站了),正科级,专职政协工作。李志红成功晋职党委副书记,刘杰颖被交流到外乡镇继续任他的副镇长,接受当地人民的“挑选”去了,新交流进来副镇长替补了李志红原来的位子,提拔镇人大副主席进政府班子,接替吴韧原来的摊子,从基层提拔凌子刚接替人大副主席进了班子……
动一个就能动一串,小浪镇这盘“棋”全活了。选举前这样的“大动作”、“大手笔”在小浪镇的历史上实属罕见,它极大的刺激了中层骨干们的“野心”,激了他们的活力,也基本上肃清了本地势力左右小浪镇的格局。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吴韧用拿破仑的这句经典名言来激励他的中层骨干,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吴韧“一箭定军山”,相当部分干部心中都明白这种格局单凭他王中意一个人是绝对做不到的,他没有那么大的政治能量,要是他能的话,几年前早就下手了,一切都是因为有了吴韧,他们的吴镇长,一位强硬派的政治新贵前途不可估量。人一旦出了名,有些事情是能起到事半功倍的功效的,至于王中意私下得了多少“贿赂”,进行了多少暮后交易,吴韧不愿意去想,也懒得去想,名和义,他选择了名,他需要的只有两个字:造势!